王欢派人找到傍晚,也没找到谢平春半个影子,就派人先回谢府报告,说天色晚了,趁夜赶路恐会遭遇贼人,要在香积寺借宿一宿,明日再回去。
谢太傅一收到这则消息,便知事情已经成功,倒是松一口气,暗自思量后面的事。
王欢派人找了一整夜,仍没半点头绪,只得先回来报告谢太傅。
谢太傅虽然已知内情,但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阴沉着一张脸,当着王谢两家的人,狠狠的把王欢训斥了一顿,还摔了不少东西,吓得王欢连夜逃回了家。
王欢的父亲王佐之在朝担任大鸿胪一职,听说了此事,忙赶来谢府赔罪,却叫谢太傅一顿冷脸给气回了家。
王佐之受了一肚子气,回家把王欢打了个半死,又传信给父亲王通,叫他出面调停。
王通虽是当朝丞相,但遇上这样的事,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谢平春是谢太傅最疼爱的女儿,又是当今出了名的大才女,就连诸位贵妃甚至是当今皇上都对她赞赏有加,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叫自己的孙子给弄没了,这可叫他怎么办
事已临头,就算没办法,也得应对,王通犹豫了好久,还是厚着脸皮登了谢家的门。
谢太傅见王通亲自来了,心里暗自好笑,但面上仍是显得十分愤怒且悲伤。
酒席上,谢太傅把善哭的几位女眷叫出来,表面上是要给王丞相请安,实际上是想让王丞相看一看,他们谢家丢了女儿,是有多么悲伤。
王通哪里知道这里面的行行道道,只看众女眷一个个双眼红肿,泪痕未干,他又羞又惭,哪里还坐得住,几番想要离席回家,都被谢太傅拉了回来,硬生生坐到月高席散。
他们王家虽然权倾朝野,但这次理亏,谢灵风又是太子太傅,往远了说,那是未来天子的老师。虽然谢家现在还不上王家,但王通心里清楚,他已上了年纪,丞相的位子也占不了多久了,等太子一登基,谢家准要压过他王家。王通正是因为看透这一点,所以才会让王欢来谢家提亲,不想竟闹出了这样的事。
谢太傅很懂见好就收的道理,见王通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又陪了一席的不是,也就把这事儿下去了,毕竟谢平春只是跟程让私奔了,又没有真的被人掳走。
王通回家后,召齐王家后辈,当着诸人的面,把王欢又打了一顿。王佐之也没能幸免,沾儿子的光,被王通踹翻在地上,抽断了两根鸡毛掸子,可谓是颜面尽失。
颜面这两个字对别人或许重要,但对王佐之而言,轻如鸿毛。先前他说燕王坏话,上早朝的时候,被燕王当着武百官以及皇上的面当众拿靴子抽嘴巴子,王佐之的颜面就是在那个时候丢光的。
王通训斥了王欢父子两个一番,还放下狠话,以后不论是王家哪一个,胆敢仗势胡作非为的,一律赶出王家。
自此以后,王欢以及王家一众后辈行事都收敛了不少。
却说司空剑南一路赶回九幽谷,只见谷各处入口都封闭了,而且天色已黑,他只好在谷外农家歇了一晚。
他离开九幽谷已经太久了,如今谷内是个什么状况,他也不知道,况且谷外毒阵时常变更,按照他离开时的方法进入,恐怕会毒身亡,所以即便是他,也不敢擅闯九幽谷。
这一日早上,他坐在谷外一截枯桩上,等着谷里人出来。过不一会,果然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背着手从谷踱步出来。
司空剑南待她走近,笑着迎上去,道“姑娘早安。”
来人正是柯灵芝,她打量了司空剑南几眼,道“村子里的人我都认得,你不是村子里的人。”
司空剑南道“我当然不是村子里的人,我是你们九幽谷的人,只是离开了这些年,你们这些年轻人兴许已不认得我了。”
柯灵芝又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仍觉得面生,道“谷里的人我也都认得,可没你这么一号人物,你到底是什么人”
司空剑南道“我复姓司空,是百里藏花的师父,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柯灵芝心里琢磨着“谷主说百里藏花的师父早就死了,以后但凡听到有人打着他的名号来九幽谷,一律先毒倒了,然后再押到谷主面前去领赏。这邋遢老头扮谁不好,偏偏扮司空前辈,可不正撞在我手里了嘛。”
司空剑南见柯灵芝站在那愣,伸手在她眼前摇了摇,道“姑娘,你带我进谷里去吧,我有要紧事,耽搁不得。”
柯灵芝笑道“司空前辈,您离开了这些年,谷里的人都当您已经不在了,您冒然进去,怕是不大妥当。这样,您先在这里歇一歇,等我进去先通报一声,再带您进去,好不好”
司空剑南道“那你快点,我的事挺急的。”
柯灵芝笑了笑,转身没入了树林,穿过布有毒阵的树林,来到铁索飞桥那里,向守桥的男子道“师兄,把你的酒葫芦借我一用。”
那男子道“师妹,我这里面装的可是毒酒,你要是想喝酒,去村子里讨一些便是,还怕他们不给吗”口里虽然这样说,还是把腰上酒葫芦解下,递给了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