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戴鬼面的人举着火把走了过来,经过云天行所在的牢房时,下意识拿火把往里照了照,然后继续走。又走了一会,那鬼面人忽然停住了脚,愣了一会,忙又倒了回来,将火把伸进牢房里照了照,登时吃了一惊,里面的人竟然不见了
那鬼面人还当自己眼花了,摘下鬼面,揉了揉眼睛,再去看,仍没看到人,只有那两具白骨仍安静地躺在那里,供鼠蚁游戏。
这里是整座牢房最严密的区域,就连锁链锁环都是天楼石特制的,以前还从未有人逃离过,那鬼面人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在自己脸颊上捏了两把,吃痛后再去看,仍没看到人。
云天行在廊顶上悄声游到鬼面人正方,卸去吸力,悄然落下,拍了拍鬼面人的肩膀,道“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那鬼面人打了个激灵,还未回头,便已被云天行制住了。
“你最好不要叫,我连天楼石锁链都能掰断,何况你这个人。你只要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不伤你性命,你可听到了吗”
那鬼面人受制于人,哪敢不从,只连连点头答应。
云天行将他带到净尘牢门外,拿火把往里一招,已然愣住了。牢中关着的人与想象中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本以为净尘是个老僧,至少也该与净空净念等人年纪相仿才对,可眼下这个白衣僧人却只是中年模样,而且在这个又脏又臭的地方,他那袭僧衣竟是那样洁白无瑕,不染一丝纤尘。
他真的是一个囚犯吗
云天行愣在了牢门外。
净尘注视着站在牢门外发呆的年轻人,嘴角微微掀起,心道“果然是她的孩子,跟她长得可真像啊。”
云天行回过神来,道“阁下真是净尘大师吗”
净尘微微点头,道“你既已脱离束缚,这就快逃走吧,我内力尚未恢复,怕是帮不上你了。”
云天行乃重情重义之人,净尘救了他,他岂会一走了之何况净尘还是他父母的旧识,更无见死不救之理。于是将那鬼面人拽过来,喝道“把牢门打开”
那鬼面人从未经受过这种场面,吓得浑身颤栗,哪敢不从忙取出钥匙环,将牢门打开。
云天行拽着鬼面人进了牢房,先将竖栏掰大,将鬼面人的脑袋摁进去,再将竖栏掰回原形,将他的脑袋卡在竖栏里,然后说道“你若敢喊叫,我就将这支火把塞到你嘴里去,你听清楚了”
那鬼面人狠狠点头,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云天行将火把交给鬼面人,走到净尘身旁,将他身上的锁环尽数捏碎,看得那鬼面人冷汗直流。
他在这里当差了这些年,还从未见过哪个人能将天楼石捏得跟爆豆一样,如今亲眼见了,却又像是在做梦,一点都不真切。
净尘也被云天行的手段给惊到了,直到身上的锁环尽数去了,才说道“你这身本事怕不是出自云弥之手吧”
云天行点了点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逃出去了,我再与大师细说。”说着,将净尘负起,冲出牢房,沿走廊奔去。
那鬼面人身在牢房,头颅在外,见云天行和净尘逃走,生怕祸及自己,忙嘶声大叫,这时,一物从黑暗中飞来,正插进了他的头颅里,喊声立时断了。
飞来的正是天楼石锁环的碎片,云天行捏碎锁环时,觉得有几块碎片尖硬锋利,可以当暗器用,便悄悄收了,这时听那人大喊,便寻声发了一枚,听喊声断了,方继续飞跑。
刚穿过一个未上锁的过道门,忽从走廊右边一座小门中走出两个人来,腰上各自挂着兵器,那两人见云天行背着净尘出现在了门口,明显愣了愣,刚要去摸兵器,却被云天行先用凌虚指点倒了。
净尘讶然道“这是师叔祖的凌虚指”
云天行只“嗯”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净尘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自然不会多问。
云天行躬身钻进小门,屋里十分宽阔,中间一张长方桌上点着一盏油灯,七八个菜碟凌乱地摆在油灯周围,两个空酒坛倒在桌下。两边是四张木床,其中一张床上正有一个人在打呼酣睡。
云天行上前一把将那酣睡之人揪起来,喝道“出口在哪里快带我们出去”
那人显是喝了不少酒,被云天行揪住领口提起来,才朦朦胧胧回了点神,眼珠在眼皮里动了动,却没能睁开眼,嘟囔道“吵什么吵,老子正做美梦呢,要喝你们喝,不用管我呼呼”
云天行见他又睡过去了,心里着急,一把将他拽下床,摔倒了地上,那人嘴巴动了动,竟然抱着床腿又睡了,云天行忍无可忍,揪住他后领,将他的额头狠狠磕在了桌面上,那人吃痛,方才惊醒过来。
“你们”
云天行叫道“带我们离开这里,否则杀了你”
那人从桌底下摸出一把短刀,一刀向云天行心口刺去,云天行伸指一夹,便将短刀给夹住了,冷冷道“不要逼我杀人,快带我们出去”
短刀被云天行拿住,那人忙松了手,转身去拔挂在床头上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