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盟本以为有那位出手帮忙,他便可以瞒得过天下群雄,可万万没有想到,会被这位银发老人给认出来,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他行事非常小心,就连一句话都不肯说,一件事都不肯管,他自认为已经万无一失,可百密总有一疏,到底疏在了哪里,他至今想不明白。
清风道“不管你是谁,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束手就擒我不是和尚,不懂佛家那一套慈悲为怀的大道理,你擅闯万佛寺,又坏了前辈定下的规矩,我清风完全有理由,也有实力,将你就地正法所以,是死是活,你自己选吧”
田盟有备而来,如今计划败露,早已心生退意。如今又听清风说,生死由自己选,他哪会听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从刚才清风两指夹断他的软剑,他便知这人不可小觑,何况旁边还有净念,和那位神秘莫测的银发老人,他怎敢再纠缠下去
田盟一经打定主意,便毫不犹豫,立刻收剑朝左侧院墙冲去。
在逃跑前,他又向清风射出近百枚针形暗器,针尖上泛着绿芒,在日光下格外显眼,明显是淬了剧毒。
清风见他又放毒针,不敢大意,凭虚连击三掌,才将这近百枚毒针打落在地。
那银发老人见田盟想逃,微微摇头,道“既来之,则安之。”说着,甩手一掷。
云天行只见那银发老人手一抖,却没看见棋子飞出,便听到田盟突然“啊”的叫了一声,扑在了地上。
清风从后面追上来,立刻将他周身几处穴道封上,提了他来到银发老人面前。
“前辈,这人好大的胆,竟然还想靠易容术蒙混过关,比那些硬闯的人还要可恶。”
银发老人转头望着田盟,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吧。”
众人一惊,却听银发老人又说道“你三番两次来我寺盗经,杀我寺人,今日又撞在我手里,可饶不得你了”
田盟冷笑道“好厉害的老头,我瞒过了外面那几千号人,竟然瞒不了你,佩服,佩服”
一听到田盟的声音,云天行忽然张开了嘴。
他做梦都忘不了这个声音,在那个大雨天,他近距离听过一次,虽然过了很久,他依然清晰的记着,从未敢忘,因为那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他的杀父仇人
“九殿阎罗”
在听到这四个字后,田盟猛地一怔,斜眼瞪着不远处那个小乞丐,道“你是谁”
“果然是你”云天行笑了,眼角竟已有些湿润。
他缓步走来,站在田盟面前,颤声道“青州城,李家的奴仆,云天行”
田盟瞪大了双眼,良久说不出话来。
云天行弯下腰,拨开挡在田盟左眼前的垂发,道“为什么不睁开你的左眼哦,我倒是忘记了,你的左眼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瞎了吧如此高明的易容术,连我站在你面前都认不出你,可惜不能为你换上一只完好的眼睛。”
田盟瞪着云天行,说不出话。
云天行直起身子,道“田盟,田蒙,蒙田,我早该想到的。”
蒙田道“你果然没死怪不得上次离开青州城后,李延东从未联系过我,我一猜就知道出了事,李延东是被你给杀了吧”
云天行道“不错,李延东是我杀的,可李夫人却是你杀的。”
蒙田摇头,道“那晚我在见过李延东后,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青州城,李夫人死不死,我不知道,也跟我无关。”
云天行道“你胡说,不是你,还有谁”
蒙田道“事已至此,我何必骗你”
云天行心道“如果不是他杀了李夫人,那会是谁难道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会是谁是敌是友”
蒙田道“云天行,你已经学过沧澜剑诀了,对不对以你当时的实力,如果不用沧澜剑诀,绝不是李延东的对手,而你却将他杀死了,我说的没错吧”
此话一出,银发老人拈在指尖的旗子,忽然掉在了棋盘上,他转目望着云天行,神情极为复杂。
净念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你原来姓云,你爷爷是不是叫云巅”
云天行猛然回过身来,道“净念大师,你认识我爷爷吗”
净念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沧澜剑神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别说是老夫,就是外面那几千号人,也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云天行一惊,心想“爷爷是沧澜剑神吗怎么我从来没听爹提起过难道爹教给我的那套剑法就是他说的沧澜剑诀多半就是了,怪不得爹说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能用,一定是怕人心生觊觎之心,因而累及我的性命。”
银发老人道“清风,你先带那位小姑娘去万佛洞,按照预先定下的规则,让她选一个佛窟进去,你在外面替她守关,如果有其他事,再来找我。”
清风道了一声“是”,便带着白露走过月洞门,往后面去了。
净念道“师叔祖,这位欧阳秀儿,现在应该叫云施主,也得到了进洞的资格。”
“我自有安排。”银发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