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完云天行的解释,都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石远为了杀人,竟然布下了如此精密周祥的计划,这还是往日那个古道热肠、仁慈宽厚的二当家吗这分明是个魔鬼
在得知真相后,恐怕没人再愿意喊他一声二当家,哪怕是再跟他说一个字,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石远站在那里,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但这一刻迟迟没有到来,镇子里的人只是冷冷看着他,眼睛里再度燃起曾经在王近面前出现过的各种负面情绪。
张溪的眼睛竟然已经湿润了,他突然仰天长啸,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吓得众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二弟,你太让我失望了”张溪的怒吼停了,他用那双湿润的眼睛狠狠瞪着石远。
“大哥,你杀了我吧求你了”
张溪面上的痛苦之色更浓了,他紧紧咬着下唇,嘴角都被咬破了。“二弟,就算你再有错,大哥又怎么忍心杀你呢”
石远忽然跪了下来,道“我身为清水寨二当家,理应以守护古井镇为己任,可我徇私枉法,胡乱杀人,按照镇里的规矩,当死”
周围一片死寂,谁都没有言语,就连风声似乎都已停了。众人只是冷冷看着跪地垂头的石远,在他的眼角竟有一道泪水流下。
罪人也会流泪
张溪走到石远面前,摘下悬挂在腰间的大蛇刀,目不转睛地望着石远,道“二弟,你我兄弟一场,我本不想杀你。可你违背了祖训,残杀了这些无辜的人。我若不按规矩办事,无法服众,如果人人效仿,那古井镇又怎能传承下去今日,我将用你的鲜血来向先祖请求宽恕,来洗尽你灵魂深处的罪恶。”
石远将头压得更低了。
古井镇的民众默默看着这一幕。这条规矩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但凡故意犯下罪行的人,视情节的严重与否,轻者会被驱逐出镇,重者则被处以极刑。石远连杀四人,这已是罪大恶极,处以极刑似乎是最合理的处置方法了。
张溪缓缓举起大蛇刀,在石远头顶上方停住,他叹了口气,挥刀向下斩去。
众人都睁着眼,紧紧注视着这一幕,完全没有闭目躲闪的意思。
古井镇一直很少与外界来往,算是一方世外桃源,不论是狼烟战火,还是江湖纷争,似乎都与他们无关。他们生活在这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切都那么平静,那么和谐,除了李老三杀猪现场,几乎看不到太过血腥的场面。
但从古井里发现无头尸体以来,这里的一切都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死亡、恐惧、悲伤、绝望等情绪在镇子里逐渐蔓延开来。今天有人死去,明天有人逃离,曾经的热闹的街上已变得荒凉冷清,街边的饭馆里也已空无一人。
他们见惯了这一切,见惯了血腥与死亡,他们想亲眼看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被处决,他们似乎已经嗅到和平与安宁就在前方不远处。
就在大蛇刀即将落下的刹那,云天行飞步上前,一剑点出,“叮”的一声,大蛇刀被撞开了。这一刀没有砍中石远,但却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浅坑。
“云兄弟,你这是”张溪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云天行。
云天行道“二当家虽然杀了人,但现在杀他未免太过心急。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等我讲完了,大当家再杀他也不迟。”
张溪收刀站定,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云天行道“我还想再谈谈镇子里发生的这些怪事。”
张溪道“这一切都不是二当家做的吗,还有什么好谈的”
云天行道“我只说他杀了这四个人,几时说他杀害其他人了”
张溪脸上阴晴不定,道“你的意思是,镇子里发生的这些怪事,跟他无关”
云天行道“正是。”
张溪哈哈大笑,道“云兄弟,你这玩笑可开得有些大了,不是他,还会是谁”
云天行笑了笑,道“是你。”
张溪的笑容僵住了,围观的人群也愣住了,就连一直垂头待死的石远,也抬起头来了。
张溪沉下脸来,道“云兄弟,我很感谢你帮我们找到了这一系列命案的罪魁祸首,你的确很聪明,但你不该诬赖一个好人。”
“好人”云天行忍不住大笑起来。
张溪皱眉道“你笑什么”
云天行收住笑容,冷冷注视着张溪,道“大当家,你很会装一个好人,但你真不是一个好人,甚至还算不上一个人”
张溪怒道“云天行,你可不要太过分你诬赖二当家也就罢了,现在又来诬赖我,你当我们古井镇的百姓都是傻子吗”
云天行笑了笑,道“刚刚你不是还想杀他吗不是还要用他的鲜血来请求先祖的宽恕吗现在怎么又说我诬赖他了”
“云天行,我看你才是罪魁祸首吧”张溪冷笑,“你串通王近,杀害镇子里的人,现在又想拔除两位当家,这样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杀人了,是不是”
云天行冷冷一笑,不作回应,转身望向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