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天文数字。
“初小姐,我想要了解下,当初您为什么会签下这份合同”
他的第一个问题就问到了温若不愿意提起的地方。
短暂的接触,叶妄发现自己的当事人并不健谈,于是他耐心地问。
“是被迫的吗”
温若点头。
“逼迫你的人是谁”
温若支支吾吾,“这个不方便透露。”
叶妄从材料里抬起头,他的目光使她发虚,幸好戴着墨镜。
“初小姐,你需要相信律师,关于你的个人隐私,我们会守口如瓶。”
她该相信他吗
温若不知道的是,店外露天的桌子旁,江粲正在看着他们二人。
他双手插兜,size风格的黑色羊绒大衣敞开着,露出里头灰色拉链毛衣,高领的设计,他略低头,下颌便埋进领子里。
下身是不同程度黑色的裤子,双腿叠着,裤腿笔挺地落下,很有垂感。
江粲戴了顶鸭舌帽,遮住自己的脸,毕竟头顶的大屏幕就在播放他本人出演的广告。
虽包的严严实实,路过的行人频频回头打量他。
“他的肩膀就是传中的双开门吧,头好小,会不会是哪个男明星啊”
江粲稍微抬眼,议论声便止住。
他的眼神实在太冷,气势逼人,叫人顿觉羞愧。
江粲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他盯着温若看了很久,自然也认出她对面的人是叶妄。
他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只知道,温若找了叶妄,但是没有找他。
这么冷的天,就他坐在咖啡店的外面,周围都是空桌子。
这是商场的广场,旁边是个大型的nike专卖店,出入的年轻人很多。
旁边还在搞市集活动,卖各种小样的摊子吆喝生意。
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孤孤零零的,吹着寒风。
偏江粲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他就这么干坐着,手表上的时针跑完第一圈。
市集摊子营造氛围的音乐响起,江粲本来没听,直到听见那句“好久不见”。
他皱起眉,终于拿起桌上冷透的咖啡,轻轻一抿。
苦味在口中蔓延,流进嗓子眼。
音乐里唱起“我们回不到那天。”
江粲的心脏一颤,他抬头看向咖啡店里面,他们桌上的咖啡撒了,两人都在努力挽救桌上的文件。
温若抬起手,替他擦了擦袖口。
叶妄了什么,她坐回位置,一直看着他。
冷空气忽然过境,无孔不入,从里到外,他都冷透了。
修长的白颈,喉结微动。
他低下头,埋进毛衣领口里,雪籽毫无挣扎地落在他的鼻尖上。
接着,他的睫毛上,肩上,腿上都被标记。
又下雪了。
一开始是雪籽,下着下着,变成雪絮。
他仰起头,拉直的脖子,白皙如玉,就这么旁若无人地看着上天。
天空灰灰的,被乌云笼罩,茫茫无际。
呵。
微微张嘴,呼出的气都有了形状,是声冷笑。
他的眼睛和鼻子冻得泛红,唇色却裸淡许多。
他张开手,雪花轻轻躺下,没多久便化为无形,要这么玩是吧
江粲眯起眼睛,垂下的手心,时时传来刺痛。
用十年等来的人,却换来形同陌路。
还不如不见,至少
江粲鼻翼扇动,冻得通红,至少他还可以骗自己。
这些年,他无时不刻不在矛盾,他既想找到她,又害怕面对她。
十年前的不告而别,十年后的死不承认都在印证
她是真的不想要他了。
喉结滚滚滑动,眼泪无声地滑下,一直憋在胸口里的情绪宣泄而出。
雪花融化在他的眼泪里,变成泪水夺眶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他咬紧后槽牙,腮肉鼓动,当初明明是她非要救他。
为什么,不要就不要
承认吧,他嫉妒叶妄嫉妒得发狂。
江粲看向咖啡厅里的他们,爱恨夹杂,不清到底是什么眼神。
温若有倾向看过来,江粲连忙撇开视线。
他压低帽檐,看向身后,躲开和她的接触。
湿透的睫毛垂在眼睑上,瞳仁黯淡无光,他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脖子酸痛才动一动。
温若没有发现玻璃窗外的江粲,只是尴尬时撇开视线,她和叶妄相处并不自然。
聊得差不多,他们一起站起身,温若特意等他先离坐。
谁知叶妄突然沉默地盯着她,在她快要坚持不住出声询问的时候。
“你还打算装多久温若。”
温若的大脑轰地一声,墨镜后面是震惊的双眸。
她故意回头,“你在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