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即是缘分,飞山道友,不妨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那裴阜就不客气。”
粗犷汉子报上姓名,随即问道:“敢问道友名姓。”
所谓道号,不过是恶心三教祖庭而已,朋友相交,还是得掏心掏肺啊。
年轻人轻笑摇头,“不可说。”
粗犷汉子没有追问,笑着说了一句,道友可真不实在。
有一枚香火钱打底,酒菜很快上桌。
年轻人装模作样,递给小姑娘徐来一双筷子,笑道:“为师请客,不用拘束,敞开了肚皮吃,不够还有。”
“师傅,您也忒大气了。”
小姑娘徐来竖起大拇指,夸赞自家师傅一句,撸起袖子,就要大干一场,只是吃了两三口,她就食不下噎,望着一桌酒肉,眉目忧愁。
小姑娘徐来,有一把不算小的气力,但终究不是修士,一些干粮、十几个炊饼在肚,胃口满满当当啊。
“师傅,你是不是故意的,怕我与你争食,所以等我吃饱了,再点一桌上等酒席?”
小姑娘徐来说道:“我是能吃了些,不好养活,但你也用不着这样,一桌上等酒席,我就是胡吃海塞,也能剩下不少汤汤水水,够你吃的。”
“确实有故意的成分,倒不是怕你与我争食,更不怕我吃不饱,而是想要凭此告诉你两个两道。”
年轻竖起两根手指,说道:“其一,你能真正信任的,只有你自己。至于旁人,无论是谁,关系亲疏远近,无论是谁,都要留意三分,尤其是旁人的好意。譬如先前,我请你吃炊饼,且一定让你吃饱,是为了独自享用这一桌上等酒席。”
年轻人收回一根手指,继续说道:“其二,炊饼是你自己要吃的,上等酒席是自己吃不下的。路嘛,是自己选的,是好是坏,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与旁人没有一点关系。”
年轻人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轻笑说道:“这些道理,你或许还不懂,但是没关系,为师会掰开了揉碎了,点点滴滴,慢慢教你。”
“飞光道友,你真不是那道门高人?”
这位飞光道友说话,像极了那些故弄玄乎的老道士。
年轻人斜眼说道:“老子是在界关城头杀过妖的。”
“可我觉着不像啊!”
但凡在界关城头杀过妖的,都有一身戾气,而眼前这位年轻人,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年轻人笑道:“那你觉着我是因何跌境?还不是为了宰掉那几头妖族畜生!”
裴阜肃然起敬,然后就开始琢磨年轻人的来历。
有幸见过那位女子大剑仙以九杀十,也见过那位年轻帝王暗中递剑,那就是东边城墙递剑的修士。
跌过境的三灾境剑修,有股子不把涅盘境修士当盘菜的淡然气质,那么毫无疑问,这位飞光道友曾经是一位九境剑仙。
为什么不是大剑仙?
在东边城墙递剑的大剑仙,都是大魏剑修,在东荒地界上,没人敢欺世盗名。
大魏王朝的九境剑修,必定是大魏铁骑随军修士。只是不知为何,如此光宗耀祖之事,飞光道友要矢口否认呢?
是了,在最后一场问剑之前,有一支大魏铁骑、数千伤重随军修士护送那位帝后娘娘返乡,飞光道友莫不是其中之一。
“不知飞光道友可有门路,推荐一二,裴某想以大魏铁骑随军修士身份立足东荒。”
裴阜蠢蠢欲动,大魏铁骑军卒、随军修士,如今都是香饽饽,有得是家底不薄、姿容绝色的山上仙子放出话来,非大魏铁骑军卒、随军修士不嫁。
年轻人却是扯开了话题,若有所思的说道:“今日此楼,修士格外多。”
“还不是为了争夺山水灵秀之地。”
裴阜说道:“在界关城头问剑的大魏铁骑军卒、随军修士,十有其九,坦然赴死,山上修士凋零一片,而问剑以后,妖族占据南域,虎视东荒,大魏铁骑统帅、新月王耶律观音奴一纸军文,将山上修士抽调干净,聚兵百万,在东荒、南域边境,与妖族大军对峙。如此一来,那些山灵水秀之地,都成了无主之地。”
“无主之地?”
年轻人轻笑一声,随即问道:“而今大魏,都是这般景象?”
“那不倒不是,只是江南地界而已。”
裴阜笑道:“江北地界,是大魏故土,有大魏虞王、十境大剑仙颜沉鱼坐镇大梁城,剑气覆压半壁东荒,哪个敢跑到那边放肆?北蛮地界,是大魏新月侯耶律观音奴的故乡。在那位年轻帝王不曾归来之前,最能代表大魏王朝,不是长秋宫的那位帝后娘娘,而是这位跌了境、执掌大魏铁骑的新月王。江北地界,他域修士不敢放肆,就只好跑到江南地界圈地了。”
裴阜继续说道:“在江南地界,水灵水秀,莫过于那座不周山,但任谁都知道,不周山是那位年轻皇帝行宫,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人敢染指。其次,就是五大仙宗旧址,虽然地脉被毁,但其中山水灵气,依旧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