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荒深处。
先是一座顶天立地的天狼法相蓦然拔地而起,仰天啸月。而天幕高处的两道明月彼此靠拢,一声响彻天地的剑鸣声随之响起。
两族修士都停下厮杀,看向天幕处,心道,终于要见生死了。
与此同时,界关城头上,所有剑修的飞剑,都开始颤鸣,境界不足的那些剑修,下意识去按住剑柄,但顷刻间,飞剑瞬间出鞘,涌向天幕!
重返界关城头,陆玄楼还来不及走下城头,六柄本命飞剑就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体窍穴中掠出,盘旋飞舞,剑鸣阵阵,剑气犹如涟漪,层层铺荡开来。
陆玄楼笑了笑,爽快说道:“去吧!”
六柄本命飞剑剑光大作,骤然迅猛升空,元屠、阿鼻两剑在前,青帝、长赢、白藏、元序四剑在后,在天幕中划出六道银白细线,带起剑气,席卷天地。
身负重伤,早早返回界关城头的女子大剑仙颜沉鱼见此情景,率先祭出两柄品秩最高的飞剑,又将一身剑气压榨的丝毫不剩,附着在剑身上,接着跳跃起来,将两柄飞剑甩向云荒深处。
还有数位大剑仙,明明生死厮杀的紧要关头,竟是放任飞剑离去,赤手空拳,迎向妖族修士。
任谁都知道,飞剑所有表达的意思,一战而已。
这些飞剑要为那位古往今来最惊艳的女子剑修闻溪一战,而那位女子剑修替人族问剑两族天下的绝巅。
无数长剑在半空中汇聚,排成一线,在刹那之间,就掠过天幕,涌向那座顶天立地的天妖法相,仅是片刻,那座天狼法相就被无数飞剑斩落大片大片纯白如玉的皮毛。
“剑修下城头,大魏铁骑登楼。大魏九境大修士、十境巨头都往大魏铁骑军帐议事。”
陆玄楼丢下两句话,脚步匆匆,下了城楼。
界关城外,龙凤军帐,敖坤有些纳闷。
大魏强者下了城楼,大魏铁骑上了城头,也不知陆玄楼将他的话听了几分。
凤清想了想说道:“那位年轻帝王或许再等三教祖庭那边的动静,三教祖庭若退,大魏强者不伤不死,大魏祖庭若战,大魏强者就上城关。”
“退又不退,战又不战,那位年轻帝王难得做一件蠢事。”
敖坤笑问道:“这一座界关,我妖族势在必得,他就不怕我一口吞了他的大魏铁骑?”
凤清说道:“大魏铁骑虽然军阵第一,不过单拎出来,境界都不算高。大魏一国即一域,武德充沛,气运使然,只要气运足够,随时都能重新组建大魏铁骑。”
敖坤点点头,感慨说道:“大魏铁骑视他如神明,马革裹尸,九死不悔,此刻竟成了弃子,那位年轻帝王真是薄情啊!”
凤清猜测说道:“大魏一国修士、铁骑,皆可战死于界关城头。或许是这位年轻帝王觉得,大魏六百万铁骑死守界关,以血肉之躯,阻挡妖族大军洪流,成与不成,他都不算失言。要是三教祖庭先退一步,就是九州天下愧对大魏铁骑。”
“好了,不说陆玄楼了。天妖狼那边要见生死,我们这边也就该有动静了。”
敖坤陡然透发一股凌厉的气息,沉声说道:“传我命令,从此刻起,龙凤军帐倾巢而出,强攻界关,不破界关,誓不休战,死不回还。先入界关者,为我龙凤两族客卿,破境登高,所需底蕴,我龙族一力承担,绝无二话,敢有畏敌不前,临阵退缩者,族灭。对了,顺便问问蛊雕、黄祸,离黄泉能不能杀,若是不能,就去破城,我来问剑。”
另一处战场,九尾天狐也下达了一模一样的命令,然后就率领妖族强者越过界关城墙,围杀三教宗首。
最后一处战场,魏帝陆啓第一次走出伏帝关军帐,飘然落在界关城头,要与天下剑仙城的老剑仙厮杀一场。
就在两族修士猛烈厮杀的时候,那一座大魏铁骑军帐格外寂静。
陆玄楼斜卧在坐塌上,皱着眉头,摩挲着手指,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
一时之间,大帐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气氛渐渐压抑,一众大魏强者如芒在背,坐卧难安,你看我,我看你,竟是谁也不敢说话。
不久之后,大帐外响起浮屠的嚷嚷声。
“老子就要摘了屠方道德狗头当球踢,议哪门子的事!”
浮屠推门而入,迎接他的是陆玄楼冷冽的目光,登时没了声音,讪讪一笑,迅速入座,正襟危坐。
大帐中的大魏强者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还是他们这位皇帝陛下积威深重,浮屠这种煞种都要怵上三分。
陆玄楼顺势坐直了身体,环视大帐中的大魏强者。
浮屠,十境魔修,且是两座天下第一位的十境魔修,无立教称祖之事,有立教称祖之实,其一身战力,足可叫板绝巅巨头。颜沉鱼,有两柄品秩最高的本命飞剑,杀力极高,有望以九杀十。耶律观音奴,身合大魏铁骑战意,就战力而言,不在颜沉鱼之下。
剑梦,两座天下屈指可数的十境大剑仙,杀力不言而喻。宗道、许墨,新晋九境巅峰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