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祖地。
陆玄楼回首,看向身后的数位云荒大剑仙,轻笑说道:“接下来,就是我清贫山与龙族的私人恩怨,与诸位没有多大关系,诸位也就犯不着生死厮杀,枉送性命,可以返回各自宗门了。”
“我辈是剑仙,岂有临阵脱逃的道理?”一位云荒大剑仙摇头说道。
“一起问的剑,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回去,没有让清贫山剑修独自赴死的说法。”一位云荒大剑仙掷地有声的说道。
云荒大剑仙,其实不在少数。
此番跨海递剑,有大剑仙始终作壁上观,有大剑仙递剑厮杀,而那些选择递剑厮杀的大剑仙,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做好了鱼死网破的觉悟。
数位云荒大剑仙宁死不退,本该是一件好事,陆玄楼却是皱起了眉头。
敖坤是云荒绝巅强者之一,接下来的厮杀,必然凶险无比,他必然是要将一身杀力、底牌,毫无保留的施展出来,如此一来,自然是要被人瞧出真正身份的,那些聪明人是不难看出陆玄楼的险恶用心的。
此番,随陆玄楼跨海递剑的云荒剑修,虽然只有三千之数,但无一例外,都是上三境剑修,都是云荒剑道的中流砥柱。
云荒少剑修,上三境剑修本就不多,一死就是三千之数,任谁看了,都痛心不已,若是让这些大剑仙知晓陆玄楼的险恶用心,只怕撇下龙族不管,舍下生死,先与陆玄楼说清恩怨。
“这些年,我辈剑修与龙族打生打死,恩恩怨怨,难以说清。”
陆玄楼说道:“在我看来,云荒剑修不仅有纯粹剑修和养剑剑修之分,还有桀骜龙族的剑修和不怕龙族的剑修的说法。此番敢跨海递剑、问剑龙族祖地者,都是不怕龙族的剑修,而那些作壁上观,不肯出剑者,就是桀骜龙族的剑修。若是我与诸位都死在此处,谁来为那不怕龙族的剑修撑腰?久而久之,谁还敢如我等一般,跨海递剑,问剑龙族余地?”
“这……”数位云荒大剑仙犹豫起来。
这位年轻大剑仙说问剑就问剑,也不曾提前与他们知会一声,所以他们虽然抱着一去不回的心思递了剑,但身后诸事却是一团乱麻。诚如这位年轻大剑仙所言,他们若是尽数陨落于此,云荒纵然还有大剑仙,可云荒剑修风骨,只怕是要大打折扣的。
“我先行一步,诸位且看将来就是了。”
陆玄楼嘱咐说道:“此番问剑,龙族死伤最重,决计不肯善罢甘休,诸位返回各自宗门,千万记得要留些后手,最好是走一趟桃山,寻求些许庇护,莫要落个身死道消,山门破灭的下场。”
陆玄楼些许言语,就让数位云荒大剑仙心神动摇,有了去意。只见数位云荒大剑仙对视一眼,然后朝着陆玄楼,恭恭敬敬执礼,再后退数步,接着转身,驾驭剑光,向北而去,返回各自宗门。
目送数位大剑仙离去,陆玄楼看向百余位侥幸不死的清贫山剑修,五味杂阵。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这位云荒剑修视他为祖师,而他一场算计,让无数剑修死的不明不白,心里怎一个愧字了得?
陆玄楼有恻隐之心,叹声说道:“诸位入我清贫山,年岁不长,感情算不得深厚,犯不着丢了身家性命,只管就此离去,就当从来都不是清贫山剑修。清贫山没了,诸位也不是孤魂野鬼,可以去寻那几位前辈。那几位前辈都是性情中人,有这一场问剑情谊,必然不会亏待诸位。”
百余位剑修面面相觑,沉默不言。
许久之后,有数十位剑仙叹息一声,拱手而礼,一言不发,默然离去。
他们是想以清贫山剑修身份战死于龙族祖地,可能活着,谁愿意死呢?
还有数十位剑修,一动不动,显然是打算同陆玄楼一起,厮杀至最后。
“何苦来载?”陆玄楼摇头说道。
清贫山次席供奉客卿、大剑仙柴高朗笑说道:“如此问剑,怎能让山主独死,占尽剑仙风流,让我等无颜色?屠龙至此,虽死无憾。”
清贫山大长老乡肥笑道:“谁都能走,唯独我不能走,我是清贫山剑修乡肥啊!清贫山,先是剑修乡肥的清贫山,然后才是山主的清贫山。”
然后就是清贫山剑修的七嘴八舌。
“能与山主一道跨海递剑,足慰平生,能与山主一起死,虽死犹荣,万死不辞。”
“山主是我养剑剑修祖师,祖师要死,我等岂能不死?”
陆玄楼轻笑说道:“既然如此,那诸位只管痛快递剑。”
有人离去,就有人归来。
天幕极高极远处,有一道流光追星赶月,落入龙族祖地。
来人赫然是清贫山首席客卿供奉姜斐。
姜斐奉命行事,挑起争端,被四位龙族长老联手围攻,佯败而逃,就躲在暗处,静观时局变化,此刻终于现身。
陆玄楼转身,前行三百丈,来到敖坤身前,拱手笑道:“多谢敖族长网开一面。”
数位大剑仙、数十位云荒剑修先后离去,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