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接敌。在米诺利斯二号的这片森林中,我们与它们开始‘亲密接触’。它们看上去又瘦又高,几乎像是影子那样难以辨认。
它们在笑,惨白的脸上一片志得意满,仿佛已经吃定了我们,牙齿在薄薄的嘴唇后闪闪发光。
它们的策略是依靠速度从天而降,发起近身突袭,以规避我们装甲车的火力。
但它们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也并不知道我给我的每一个新兵都至少安排了一把火力强大的枪械——暗黑天使就是有富余的武器能做到这种事,而且他们非常鼓励士兵们这样做。
因此,这群杂碎在与我们接敌一分钟后便发现了不对劲。我能从它们中某些死去的脸上看见那种疑惑:怎么回事?怎么这群人类并不愚笨?
我冷笑着握紧战壕杀手,对准林间不断开火。我不需要瞄准,因为我根本就不可能凭借自己的肉眼追上它们,但我也并不需要这样做。
它们很灵敏,可它们只剩下一条撤退的路,而我只需要对准那条路开火就行.
接敌四分钟后,五架秃鹫炮艇出现在了我们头顶,并依照我的要求对准了森林深处进行轰炸。火焰燃起,地面震颤,我长出一口气。
两个小时后,天快黑时,我们抵达了第三号营地。出发时,我带了五百人,而现在却只剩下三百二十九个人。
带领新兵们与一群灵族进行遭遇战,还能活下来这么多人,这应当是场值得庆祝的胜利,不是吗?
至少我的长官马布斯是这样想的,他特地来到医务室内对我祝贺,而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甚至感到愧疚。
马布斯似乎是看出了我那掩盖在感谢话语后的真实情绪,因此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有位长官想要见你,哈依德军士长。”
我吃了一惊。
“他已经在我的营帐内——”
我迅速地站起身,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为我进行医疗检查的医生恼火地看着我,不得不把手里还没注射完的针剂拔了出来。随后,他把沾染着消毒液的纱布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背上,打了我一个趔趄。
我对他歉意地一笑,然后立马穿上军服,整理仪容,跟着他走进了他的营帐。在这儿,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卡里尔·洛哈尔斯对我颔首:“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哈依德。”
“大人,不,长官?”
身穿黑红色大衣的他对我笑了笑:“不必纠结称呼,直接叫我卡里尔也没什么问题。”
“审判官大人,吾等岂能如此逾越?”我的上级诚惶诚恐地说。
“那么就直接叫我审判官吧——总之,两位,我奉雄狮之命前来。”他一面说,一面用右手掏出了一张卷起来的军令。
马布斯伸手接过,阅读片刻后将其交还,并立刻敬了一个天鹰礼。我跟着他一同行礼,心中却想法万千。我的长官倒是不清楚这位是何许人也,但我.
好吧,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位相当资深的审判官,而且还是雄狮的朋友,他们在蠢渔夫之家中的交谈完全就是老朋友之间才会进行的闲聊。
他对我们还礼,随后便直入主题:“请问第三号营地当前的防御力量如何?还充沛吗?”
“非常充沛,大人。第二连全员已经在此驻扎,装甲部队随时可以出发,我们的炮艇正在天空中来回巡逻,侦察队正在探查周边区域。”
“很好。”他点点头。“现在请听我说,米诺利斯二号上的具体情况已经被查明,我们的确要与一群灵族作战。”
“依照过往的经验来看,它们的数量并不会很多,而且多半会在意识到我们的兵力后进行撤退但它们已经先我们一步抓住了本星球的领主阿布西亚·法恩。”
“他是法恩家族的第三十一代领主,在政治上具备相当的力量。因此如果有可能,我们希望他活着。”
“明白,大人。”马布斯说。“我们要怎么做?”
卡里尔·洛哈尔斯再次微笑:“我们需要一支突击队。”
三十分钟后,他在我的营帐内找到了我。
得益于军士长的身份,我得到了一个和马布斯一样的私人营帐。不算大,但条件已经够好了。我的背还在痛,我不确定这到底是因为那一下躲避攻击的仰倒,还是因为医生的拍击。
我想尽可能地早早休息,这样明天早起时头就不会疼.但他进来了,于是我便披上外套从行军床上站了起来,立正敬礼。
“稍息,哈依德军士长。”他以开玩笑似的语调对我说。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帝皇啊,我以前的部队里要是有军官这么和底下的人讲话,狂徒上校绝对会把那人生吞活剥.
“我想你应该听得出来我刚才在胡扯吧?”他又问我。
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听得出来我相信我的长官马布斯也听得出来,否则他不会一直保持那种苦大仇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