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斯在叹息。
我看向他。
“扎布瑞尔骑士,这银河里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好好说话,是不是?”
他似乎在开玩笑,但我没能笑出来,而雄狮再度继续。
“我不会否认这件事,那时,我的确想杀了你们。我找遍了大半个银河,将卢瑟带了回来,想要让他解决你们在卡利班上的政治斗争和派系倾轧。”
“我希望他能让你们都冷静下来,不要再去思考那些可笑的政治,专注在真正的危险上,但我终究没有料到我自己的故乡会以炮火袭击我。”
“当时谁在战舰上?谁有答案?你们有吗?我们一抵达卡利班的地面,轰炸便在同时发生,仿佛一切都早有准备然后是袭击,无法掩盖的、真正的袭击。”
“我自己军团的装甲师朝着我冲锋,和我一起回到卡利班上的三个连队在顷刻间就死伤大半。在鲜血中,我看见我的儿子们全副武装地朝我冲来。”
雄狮走下石头王座的台阶,来到我们所有人正前方。燃烧的火光在他面无表情的脸和褪色的金发上跃动,投下深刻的阴影,他的呼吸里仿佛带着濡湿的血气。
“请你们告诉我,那时我要怎么做?”
你还能怎么做呢?
我深深地吸进一口冰冷的空气,感受着它流过我的三颗肺,一阵苦涩随后涌起。
他仍然很勇敢。我想。
在流亡的那些日子里,我见识了各种黑暗,在没有亲眼见到以前,你永远也无法想象那些生活在痛苦中的人们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来逃避现实
如果有可能,人们会愿意付出一切摆脱当下的痛苦与眼前的苟且,一如此时的雄狮。
他毫无疑问是痛苦的,他双眉紧皱,表情介于悲戚与肃穆之中,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这便是能够表露出来的最大程度的悲伤了。
他不是那种会哭泣的人,比起哭泣,他更愿意做的事情是战斗。
他从不逃避,你明白吗?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是一把被雄狮牢牢握在手中的利剑。但是,任何剑都是双刃的。他从不逃避,这意味着他绝不动摇。
在逐渐冻结的空气中,我忍不住开始思考一个可能性:如果他接受阿弗卡的建议,如果他不把这些话说出口.
“我别无选择。”我的原体用冰冷的声音打碎了我的幻想。“是卢瑟拉住了我,他从通讯频道里听见了几个宝贵的呼叫讯号,来自轨道和修道院。”
“有人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舰船上的武器会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开火。于是我转变策略,带着剩下的人赶往了通讯中心。”
“我们联系上了他们,随后,我录制了一段音频,要求所有卡利班上仍然忠诚于帝皇与帝国的人做好准备.战争就这样开始了,在我们离开三分钟后,整个通讯中心都被彻底夷为平地。”
“电磁炸弹紧随其后在城市内爆发,通讯频道彻底紊乱,我们无法与任何人取得联系或再进行沟通。后面的事,我想你们都清楚了。”
是啊,我们都清楚
但雄狮提到的这些事是我并不知道的,我相信他不会说谎,而且他提到的通讯中心的事也相当符合我记忆中的一些疑点。
整件事再次快速地被我回溯了一遍,无论这是否会招致更惨痛的教训,我都必须这样做。好在这一次,我的记忆没有背叛我,我清晰无比地回到了当日的卡利班。
燃烧的天穹与森林,被炸成残垣断壁的城市,互相残杀的我们.
我迅速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当时有人在卡利班上猎杀他。”卡里尔·洛哈尔斯淡淡地说道,将我得出的结果加以强调。
是的,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雄狮和卢瑟,军团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轰炸不偏不倚地在他们刚刚回归的时候落在了头顶。
我想象着那场面——他们的脚可能才踩上卡利班的草地不到几分钟,天空便猛然变色。
这简直让我不寒而栗,因为能做到此事的人必定对他们的行踪了若指掌,而且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与雄狮为敌是个非常可笑、非常荒谬的想法,但那人依旧这样做了。从他造成的结果来看,他绝非一个蠢货,因此我相信,他当时必然有某种依仗。
这依仗让他非常自信,甚至让他认为,自己能够一劳永逸地杀死雄狮。但他也不是什么自大的人,就像我说的那样,他做好了准备。
第二轮轰炸紧接着就落在了通讯中心,雄狮说它被夷为平地,那地方是座坚实到能让帝国之拳和钢铁勇士联合起来发出抗议的堡垒,那么轨道上的舰船到底用了什么武器?
我不相信有走火的可能。
还有电磁炸弹摧毁我们的通讯能力,让我们无法搞清楚状况,无法解开误会,只能在杀戮的漩涡中越陷越深。
直到一切都无法挽回。
天杀的畜生。
我要杀了他。
我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能咀嚼金属的力量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