锯开了另一只异形的胸口。那东西痛苦地嚎叫起来,四只手臂胡乱地挥舞,撕扯着范克里夫的动力甲。
明明只是濒死之力,却令盔甲的表面绽放了巨大的缺口。范克里夫皱起眉,右手拂过腰间,战斗短刀猛地划过,将这东西枭首了。
可这远远不是结束,实际上,在这漆黑且弥漫着海水的岩洞之中,还有更多的拉尔人正尖啸而来。
可惜,夜刃们并不畏惧黑暗。
黑暗中有怪物,是的。但怪物只能是他们。
“集结,齐射。”范克里夫冷冷地下达了两个命令,用词极为简短,第一连的夜刃们却以极快的速度响应了他。
异族呼嚎,在黑暗中影影绰绰,迎接它们的是爆弹的洗礼。血肉飞溅,枪口喷涌而出的火焰短暂地照亮了黑暗,也让夜刃们那午夜色的盔甲显得更为阴森了。
火力压制无情而高效地持续了四分钟又十七秒,从岩洞深处赶来的拉尔人们甚至连一波像样的火力攻势都无法阻止起来就白白地送了命。
踩踏着血肉,范克里夫毫无感情地碾过了它们的尸体,肉泥在钢靴之下绽放,变成异质的花朵。他的链锯剑停止了轰鸣,夜刃们沉默地再次聚拢,开始杀死那些侥幸存活的异形,并收拢着伤亡者。
计划总体来说是成功的,拉尔人这座城市的首府已经被他们打了下来是的,它们的首府就是这个满溢海水的岩洞。
范克里夫低下头,凝视了地面片刻。海水摇摆,被动地洗刷着他钢靴上的血肉,异形们的尸体在海水中飘荡,血肉组织零散四落,几乎像是一种恶劣的嘲弄。
伱们死得再多,也不足够带回我失去的任何一人。
一连长抬起手,缓慢地摘下头盔,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带着浓郁血腥味的空气。他的副官来到他身边,浑身鲜血,一言不发地伸手拿走了范克里夫腰间的战斗短刀,并给他换了一把新的。
“十一名牺牲者。”莫莱茨低声说道。“伤者则更多一些,我们需要就地休整片刻,连长。”
“我知道。”范克里夫平静地回应。
他没有转头看莫莱茨,高耸颧骨上方的那对眼眸一直凝望着岩洞深处。
“通知原体了吗”他简短地问。
“通知了。”
“他怎么说”
“他提了葬礼的事。”
“没有了”
“没有了。”
范克里夫转过头来,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抹微笑“这意味着他允许我们自由行动,莫莱茨。就地休整,恢复战斗力。二十分钟后恢复行军,我们要把剩下的拉尔人统统杀光。”
他戴上头盔。
“一个不留。”
“明白,连长。”副官貌似温和地说,同时用一枚悬挂于腰间的磨刀石摩擦起了那把换下来的战斗短刀。
声音凄厉,仿佛死者哀嚎。
卡里尔用他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了一只拉尔人的脸颊,鲜血随后绽放。他的对手尖啸着后退了,比它的同族更为强壮的身躯上已经有多道伤口出现,鲜血淋漓,骇人无比。
它的四只手臂各握持有一把扭曲的利刃,闪着寒光和电弧,却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命中过卡里尔一下。拉尔人愤怒地裂开了下颚,尖牙利齿绽放在空气之中,它于下一秒再度扑了上来。
恨意尤其明显,卡里尔凝视着它的眼眸,毫无慈悲,却也毫无波动地用手抓住了它的头颅,轻轻向上一提,脊柱连带着头颅便被彻底拔出。
卡里尔顺手扔下了它,转身走向了废墟的另一端。倒塌的珊瑚塔建筑物已经再也不复此前的模样了,不管拉尔人从前对这里倾注了多少爱意,它现在都已经只是一处废墟。
但摧毁它的是什么呢是轰炸吗不,是一具风暴鸟。它是夜刃内部少数还在服役的风暴鸟之一,此时此刻,它正在大火中被焚烧。
“教官”一个声音在风暴鸟旁虚弱地响起。“我看不见您了。”
“看不见就好好休息。”卡里尔安静地说。“你失血太多了,看不见东西也很正常,卡斯塔斯。”
“我的小队呢”
卡里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被他亲手抱到风暴鸟旁边的数具尸体。
他没说话,他的表情也被隐匿在了无血无泪的骷髅之后。名为卡斯塔斯的夜刃却从这阵沉默中明白了什么,他苦笑一声,勉强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他的双腿都断了,一只手也是。这是他面对拉尔人的进攻给自己留下的荣誉,它们那缠绕着电弧的利刃无比致命,撕裂陶钢根本不在话下。
这种用来制造动力甲的坚固材料在上了战场后却仿佛变成了豆腐似的,什么东西都可能刺穿它。
卡斯塔斯的小队除他以外全军覆没,他们的风暴鸟先是被这珊瑚塔顶端所发出的能量束袭击了,在紧急迫降后又遭到了早有预谋的拉尔人袭击。
这群异形本就足够致命,这次伏击更是有三个更为强壮的拉尔人带头。卡斯塔斯的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