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行的,鸿小朵才不在意呢,就算让他们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依旧是看着自己像是出家人入定那般。
对于几人神情中的质疑,鸿小朵也是半点都不生气,这是古代,自己又是女子,年纪还这么小,人家不信那不是很正常的反应么!
“当然可以。”鸿小朵很是爽快的应了下来。
死者的尸体停放在刑部最偏僻的一间屋子里,还没进去就能闻到令人作呕的气味。
“来,把鼻孔塞住。”鸿小朵边说边拿出六个小小的棉球,分给身边的暮容景和丁治元。
这是刚刚看卷宗,进空间查信息的时候,顺手拿出来的,储物柜上有,是医用棉球,她还往上面滴了一点点风油精。
以前感冒鼻塞,手机上看来的土方法,用棉签蘸取少量的风油精,放入鼻孔里缓解鼻塞。
所以她能够确定,少许的风油精在鼻孔中,不会造成什么不适,这也是她能想到对付尸臭最好的办法了。
空间里的储物柜上有口罩,但是她拿不出来,小棉球却可以,她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难道是因为口罩太扎眼?
暮容景和丁治元接过她给的小棉球,立马就有样跟样的塞了自己的鼻孔,还真是管用,尸臭的气息完全闻不到了。
督察院的右督御史于安中,刑部耿尚书、以及左右侍郎,看着鸿小朵三人的动作后,三人的面部表情立马就正常了,就朝她又看了看,却发现她似乎并没为他们准备那个塞鼻孔的东西。
于是,耿尚书视线又落在走在最后面的仵作身上,仵作忙捧着一个打开的小罐子递了过来。
罐子里装的是香灰,耿尚书几人并不陌生,伸手指沾了些抹在自己人中的位置。
他们为官多年,死人的案子也不知道多少了,虽然验尸是由仵作验的,仵作边查验边报告每个部位的检查结果,书吏在一旁记录在验尸格上,为了验尸过程的公证和结果的可信度,主审官也是需要在现场监督参与的。
所以,刚刚对鸿小朵说,她参与验尸,他们必须在场,也不是故意为难刁难她。之所以那么说,就是因为说她那个什么秘术,既然是秘术,那肯定不希望旁人看的。
仵作小心谨慎的上前打开停尸房的门,更浓郁的臭味让耿尚书他们几人还是皱起了眉头。
鸿小朵正要跟着仵作往里走,扭头低声对暮容景道:“要不你就别进去了。”
“无妨。”暮容景轻声回应,嘴角却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结果,仵作带着徒弟把尸体抬了出来,摆在空地上。
外面光线好,确实比在屋子里检验好。
“大人,是再做一次么?”仵作是一位年近五旬的半老头,后背有些佝偻,俯身问耿尚书。
耿尚书对他道:“这次你听她的,她说怎么验,就怎么验。”
闻听此言,仵作就看向鸿小朵,等着她开口。
鸿小朵看着那掀开盖布的尸体,咬了咬牙关,让自己淡定别怕、别吐。
她不是胆小怕死人,而是怕这种死了没有冰棺开始腐烂的。
在现代,自家长辈去世,她是不怕的,因为经历过的几次时她都已经成年了。她说,自家长辈有什么好怕的呢?只有难过啊,因为再也见不到了。
同小区有病逝的,意外离世的,到了天黑的时候她也敢在外走动,别人问她不害怕么?她说,怕什么啊,又不是她害死的。
到了这个朝代之后,死在她手上的山贼海匪也不少了,她也由最初的心理上不适应,到现在的毫无心理负担了。
现在的她就忍不住的要吐槽自己之所以被罗老头他们坑到这,说她是什么契合之人,但是,契合之人怎么就不选个法医专业的过来?
看着耿尚书他们都站住了,没有再上前的意思,鸿小朵也只有硬着头皮跟着仵作走到死尸边上。
鸿小朵微微俯身,最先看的就是死者的手,右手,卷宗上的验尸格中写的就是这只手指甲中有皮屑和血迹。
古代没有dna检测,因此,只是记录了指甲中的东西,却不曾把指甲中的东西采集。
“劳烦您把她指甲内的东西取一下可以么?”鸿小朵看向仵作,商量着。
仵作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心里好奇,但是,仵作检查尸体被视为辛苦且低贱的,他也没资格询问人家是什么人。
这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对他用‘您’这样的敬称,这位小娘子看他的眼神也并没有丝毫的嫌弃和鄙视。
“可。”仵作应声,取来小竹签把死者指甲中的东西拨到小碟中。
做完,他又看向鸿小朵。
鸿小朵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仵作就按照她说的做。
验女尸这种事,仵作也是做过不少次,但是,当着一个年轻小娘子的面,查验一具女尸,他自己没什么,反而怕这小娘子会尴尬,结果发现并没有。
这年轻的小娘子,竟然让他帮忙仔细查找,女尸身上是否有不属于她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