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边吃边聊,不觉已到子时,周希曼与徐凤已有些困意,二女把行囊当作枕头在巨石上蜷缩着身子睡了,尹仲秋盘膝静坐闭目养神,待到后来竟是打起鼾来睡着了,牧晨往篝火里填了些干材,火堆里立时噼啪作响烧得正旺。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得呜呜咽咽怪声,牧晨环目四顾,只见西北路上一道身影犹如瞬移一般闪掠到了巨石近前,那人影样貌与初时所见一般,嘴歪塌鼻,骨瘦如柴,一双暗灰双瞳眨也不眨望着牧晨,牧晨与他对视良久,见那人影也不动手,牧晨惟恐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坐在一旁静观其变。
那人影似是觉着无趣,身形闪掠倒纵着消失在夜色中,方才隐匿不久,忽而东南路上闪现出一道人影,模样与之前那人影一般无二,牧晨心中着实吃了一惊,脑中不禁闪现见鬼二字,只见他身形闪掠绕着巨石转了一圈,牧晨抱着敌不动我不动打算仍是坐在原地动也不动。
“呜呜”
忽而,那呜咽的怪声又起,由远及近,牧晨放眼望去,只见西南灌木丛,西北山道,东北斜坡上相继闪出三道鬼影,那鬼影几个闪掠已将牧晨四人围在垓心,手上各举着一柄寒光闪烁铁钩一齐掷向牧晨四人,牧晨心中恍然,原来那鬼物有四个,并非真个见鬼。
牧晨见四面八方一齐杀来,危机时分,双脚交错,脚踏千蝠幻影身,身形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幻作四道残影迎向四道鬼影攻势,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牧晨出剑虽然有先后,然则竟只发出一道碰撞声,足见牧晨身法之快。
双方打斗声将周希曼三人惊醒,三人始一睁眼,便见牧晨一剑击退四道鬼影,三人猛地抓起一旁佩剑护在身前,只见牧晨转守为攻袭向四方,一时间在旁静观其变。
四道鬼影手中铁钩被荡开,自身受了反噬纷纷退暴退步,牧晨身形再晃,依旧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右手无邪剑挽出数朵剑花一齐杀向四道鬼影,只听得噗的一声轻响,四人或是胸口或面门,或肩井尽皆中了一剑,牧晨无邪剑剑尖落处却是不见半点血迹,那四道鬼影只是晃了一晃便即站稳。
四道鬼影方才站稳,手中铁钩圆转,分作上下两路抓向牧晨肩颈,双膝要害,牧晨脚踩千蝠幻影身身形圆转一招扫剑式使出,将西北,西南两处鬼影头颅斩下,余下两处鬼影见势不妙身形倒纵数丈早早躲过一剑,二者彼此对望一眼,几个闪掠消失在夜色中。
牧晨见那鬼影逃跑也不追,转身走向西北方无头尸体旁想要查出些蛛丝马迹,周希曼见势,壮着胆子跟在牧晨身旁,牧晨用剑尖挑开那尸体衣裳,忽而发现那尸身上下布满一些细小红点,尤其双腿处占了大半,仔细一看,每一处红点所在正是一处经脉穴位,牧晨不懂岐黄之术,当即转身向徐凤道,
“凤儿,你过来瞧瞧,这尸身果然有古怪”
徐凤闻言,虽然心下悚然,仍抬脚走向尸身旁,尹仲秋心下好奇,也跟在徐凤身后凑到尸身近前,徐凤定睛望去,只见尸身双脚伏兔穴,血海穴,足三里穴,悬中穴,条口穴等诸多穴位上满是红点,当下柳眉微蹙道,
“看来这些人定是以特殊法门刺激双腿诸穴,才使轻功身法如此之快”
牧晨听得徐凤话语,轻轻点头,想他修炼千蝠幻影身便要打通双腿诸多经脉穴道,只是较之眼前尸身上穴道更为隐秘更繁复,牧晨隐隐有些猜想,仔细一想又觉云里雾里捉摸不透,抛开杂念转向尹仲秋问道,
“尹师叔可知哪些门派擅长这种手段”
尹仲秋听得牧晨问话,沉吟半晌才道,
“属下曾听闻天魔宗绝学天魔解体便是用秘法封住周身穴道,用以激发人体潜能,其余门派倒是未有相视法门看来这些人十有便是天魔宗派来的”
牧晨闻言,暗自点头,尹仲秋想法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回想自己这些年来数次曾与天魔宗交手,因而对于天魔解体多多少少有几分熟稔,只是当时对手身法并未有如此迅捷,看来这次天魔宗是有备而来,念及至此,牧晨禁不住生出隐忧。
“呀”
正如此想,忽而听得一声惊呼,徐凤一把抱住自己右臂,右脚却拼命挣扎,原来是脚踝被那尸身左手牢牢抓住,一旁周希曼见牧晨与徐凤贴在一起,不由得撇了撇嘴,尹仲秋似笑非笑望了一眼周希曼,剑尖斜刺戳在尸身肩井穴,那尸身手臂随之松脱徐凤脚踝。
徐凤与牧晨,周希曼三人双眸微亮,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她博览医书也不知如此简单一戳就能令尸身恢复原状,尹仲秋见三人神情当即说明其中道理,原来人死后不久,有些尸身经脉真气尚未衰竭有时会作出应激动作,是以民间会有诈尸一说。
四人搜查一番,随即返回巨石上歇息,尹仲秋替换牧晨守夜,牧晨折腾半日也早已累了,当下盘膝坐在一旁沉沉睡去,一夜相安无事,不提。
次日一早,牧晨四人简单吃了些干粮收拾行囊继续赶路,约莫走出半个时辰左右,前方地势渐阔,现出一片密林,牧晨四人进了密林遥见前方数丈外躺着五具尸体,四人快步走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