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永福老怀大慰,将陈年“花雕酒”坛上的泥封开了,一阵酒香扑鼻而来,醇美绝伦,牧永福替众人一一斟满酒杯,举杯敬道,
“今日一家团圆,老二也有了着落,实在难得,大伙喝了这一杯酒,老头子祝你们身康体健,万事如意”
牧晨一家老小闻言,纷纷举起酒杯陪了一杯,狗娃人小鬼大也学着众人端起酒杯干了一杯,只不过杯里装的是他娘亲亲手酿制的米酒,此酒味道甘甜不易醉人,牧永福又替众人斟满第二杯,转向周希曼道,
“闺女,老头子我这辈子没什么本事,未曾闯下多少家底,但好在生了两个好儿子晨儿他人老实,没什么坏心眼,但凡认定的人都是实打实待她好,不会胡来,这点随他老子,你且放心。”
牧永福说完,举杯遥敬周希曼,周希曼听得此话,不禁回想起与牧晨初相识情形,心想臭小子哪里老实了,头回见面就占本姑娘便宜,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了,心中如此想,在旁却是乖巧点头,陪着牧永福又喝了一杯。
酒过三巡,众人已有了些醉意,李兰香转头含笑望向牧晨,询道,
“晨儿,你们打算何时成亲,我与你爹好替你上门提亲。”
周希曼闻言,俏脸陡红,不经意瞥了一眼牧晨,牧晨恰好向她望来,四目相触,彼此心意相通,花秀在旁抿嘴浅笑,分外享受一家人其乐融融,牧进与小翠纷纷望向牧晨,想要看他如何说法,牧晨心想如今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日后对付天魔宗也并无把握,此时若是成了婚反而会束缚手脚,言念及此,不由得回话道,
“年底再选个黄道吉日罢”
牧永福与李兰香听牧晨尚需等待一年光景,脸上笑意微僵,李兰香开口劝道,
“你俩都老大不小啦,隔壁与你同岁的阿良孩子都七岁了,你还要等到何时,可别耽误人家闺女,罪过不小依娘看,折日不如撞日,这个正月十五便是黄道吉日,宜嫁娶”
牧晨闻言,双眸微睁,未料到父母对于自己亲事如此着急,不由神情期待转向周希曼,周希曼掩嘴轻笑,望着牧晨求助神情只装作没看见,牧晨只得收回目光,望向李兰香,
“娘,如今江湖内忧外患,孩儿身为一派掌门事务繁多,明日便又要启程回宗门,哪里有闲情逸致成亲”
一旁牧永福听得牧晨话语,面上神色不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横了一眼牧晨,仰头喝了一口酒,严肃道,
“糊涂,难道你作一辈子掌门,一辈子便不成亲么,依我看这个掌门不如不做的好”
牧永福夫妇二人苦口婆心,劝说许久,牧晨仍是油盐不进坚持自己主意,待到后来,连徒弟花秀也站在父母一边,美其名曰大义灭亲,牧晨左思右想,苦思应对之策,忽而灵机一动,轻叹道,
“爹,娘,婚姻大事也非单方说了算稍后孩儿还要登门拜访周世叔,听听他老人家意思”
一旁周希曼闻言,忍不住白了牧晨一眼,心想亏你想得出来,找我爹爹搪塞,届时看你如何收场,牧永福听得牧晨此话,只道他终被几人说通,不由得点头赞同道,
“该当如此,该当如此,稍候你备些薄礼登门拜访,姿态要谦卑一些,莫要失了礼数与你周世叔顶嘴”
牧晨听得父亲话语,忽觉心中惭愧,回想第一次登门拜访便与周世叔顶嘴,也难怪他不将女儿许配给我,可是事关武林侠义之道,牧晨又不能妥协,牧晨不敢将此事禀明父母,惟恐二老怄气伤了身子。
吃罢饭,牧晨与周希曼辞别父母家人,翻身上了马背,狗娃尚未见过如此高头大马心下新奇不已,欲要同牧晨二人骑马同去,却被他娘亲呼斥一声悻悻然退在一旁。
牧家村距县城估摸着十里路,只得片刻而已便即赶到集市,牧晨到酒肆买了一坛陈年女儿红,又备了些绫罗绸缎,古董玩物,牧晨自然知晓周破军堂堂摩尼教教主不稀罕此等身外之物,但是新年拜候长辈总不能两手空空如也。
行不多久,二人途经一家药铺,牧晨想了一想,决定买些上好人参送给周教主补补身子,二人尚未进屋,却听得药铺内嘈杂一片吵得不可开交,不知发生何事,走进药铺,只见一名掌柜模样中年大吼道,
“你们十两银子就想要我这间药铺,真乃强盗行径,我们要告到官府”
“去去去,尽管去告,只怕到时候告状不成反受三十大板发配边疆。”
另一头一名身材略胖的中年气势凌人,其身后跟着几名打手,掌柜身旁一名身材高瘦留着山羊须的中年男子眼见告官唬不住胖子众人,不由得威胁道,
“我们是神农行会的人,药圣前辈若是知道尔等卑劣行径必然为我们讨回公道”
牧晨闻言,心中恍然,原来此间药铺乃是神农行会所有,牧晨曾听徐凤说过,神农行会遍布巴蜀之地以及大江以南诸多郡城,不想黄城也有神农行会药铺所在,正如此想,只听胖中年放声大笑道,
“哈哈哈药王山早已不复存在,药圣也已宾天啦,可怜你们还茫然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