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北瞰黄河,南临箕山,东通汴地,西连古都洛京师,素为京畿之地,是中原佛教禅宗圣地。
少林寺后山有一面山壁,壁上刻满人物图像,那些图刻与“兵术图刻”又有不同,图上刻的全是拳脚功夫,没有一幅图使用兵刃,据传这些图刻乃少林达摩祖师所留,达摩祖师当年十年面壁,终究创出了少林派七十二绝技。
此际在这山壁之前,盘膝坐着一位年轻和尚,那和尚约莫二十多岁,生得眉清目秀颇为俊朗,仔细望去,正是与牧晨不打不相识的行痴和尚。
不知过了多久,行痴方才从禅定中醒来,一双虎目紧紧望着面前山壁,忽而左臂向里肘节弯曲,右臂内弯上体,招式一变,左臂上提,右手崩拳,如此双手不断变招,演的正是少林罗汉伏虎拳。
待到罗汉伏虎拳演完,行痴右掌在地面猛然拍出一掌,身形腾空跃出丈许来高,两手作掌式,左右分推两掌齐出,劲气迸发间猎猎作响,四面八方全都是掌影,此门掌法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最是精深的达摩掌法。
达摩掌法乃达摩祖师之开宗掌法,至达摩师圆寂,练成者少之又少,此套掌法刚猛霸道,出招凌厉狠辣,佛法不深者若是练习此功,容易走火入魔坠入魔道,因而千余年来练成者不过五指之数。
行痴和尚习武天赋极高,又痴迷武学,师父方丈曾言行痴身具佛性,或可压制此门掌法的煞气,因而允他修习,行痴也不负所望,终将此门掌法练至小成,若要再有所精进,绝非短时能够做到。
“阿弥陀佛,师弟果然天资绝艳,真乃少林之福”
不知何时,山壁不远处多了一位灰袍和尚,粗略望去约莫三十来岁,中等身材,鼻直口方,颇有几分宝相庄严的气韵,和尚见行痴演完掌法,忍不住双手合十口宣佛号。
行痴闻言,立时回转身来,见到那相貌庄重的和尚后面有喜色,单手施了个佛礼,含笑道,
“行闻师兄谬赞,师兄的般若金刚掌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师弟可不是你的对手。”
“师弟过谦了,少林派上下谁不知晓,师弟修为超过师兄只是早晚的事,师弟若是再练上两年,只怕那李乐夜申肖也得退位让贤。”
行闻唱了一声佛号,一张面庞无喜无悲。
行痴闻言,俊秀的面庞陡然微红,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师弟可比不上那五位施主,不过师弟倒是认识一位,此人年纪比我还要小上两岁,武功却在我之上,假以时日,他定然超过那五位施主”
行闻闻言,双眸中闪现一丝惊疑,忍不住好奇道,
“哦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既然天资如此不凡,何以名不见经传”
行痴望了他一眼,并未立时答话,转身面朝西南方,面露钦佩之色道,
“无极宗,牧晨”
“哄,哄”
一层层巨大的海浪翻滚着拍向岸边,岸边挺立着一道黑袍男子,男子手持佩剑,迎着十数丈高的巨浪不停演着剑法,若是牧晨在此,定能一眼认出此剑法正是沧海派的沧海云剑,而这练剑的男子,正是李乐夜申肖中的夜明。
夜明此际站在一块巨岩之上,手中长剑不停翻转,任那巨浪如何气势惊人,始终巍然不动,沧海云剑施展开来,四周剑气冲宵,也不知他练了多久,忽而一道数十高的巨浪呼啸着迎面扑来,夜明双手持剑,一招分筋断浪猛然朝前斩去,长剑四周剑罡吞吐,嗤的一声巨响,将那巨浪劈作两半。
夜明一剑劈出,脚尖在岩石上轻点,身形一跃数丈,迎着巨浪施展沧海云剑,剑招一招接着一招,那劈开的巨浪在重重剑影之下,化作朵朵浪花没入海中消失不见
夜空澄澈,清凉如水,雍州城极西之处,到了夜里有些凉意,逍遥宫后院,一袭白衣的男子独自坐在凉亭内,望着星如棋盘的夜空怔怔出神,过不多时,男子仰天喝了一口酒,摇头轻叹一声。
“花弟,让姐姐猜猜今夜又再想谁了”
不知何时,一袭淡黄衣裙的年轻貌美女子款步走近男子身后,神情狡黠道,
“是那柳飞烟,还是那吴语静”
原来那白衣男子正是公子本多情,生花愁相思中言道的多情公子李生花,那貌美女子则是她师姐慕容婉,李生花听得慕容婉调侃,莞尔一笑道,
“若是吴语静,只怕牧兄弟非找我拼命不可”
“那便是柳飞烟啰”
慕容婉伸手捋了捋额前青丝,含笑道。
李生花嘴角微翘,也不答话,而是举杯抿了一口酒,轻叹道,
“婉姐姐,你知道人生最无趣之事是什么吗,便是当你欲要思恋一个人时,却发现无人可以思恋”
慕容婉眼见李生花俊美的脸上现出一时落寞之色,也不再出言调侃,坐在李生花对面,柔声道,
“花弟,有心事么”
李生花望了慕容婉一眼,转头望着深邃夜空,叹道,
“婉姐姐,外人都道我是多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