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与关山各自扶着一人,沿着山道向着死门而去,死门乃奇门八门中最为凶险之处,牧晨等人从景门入,自死门出,待闯过死门,便可走出无极秘境,结束此次历练。
一路枯草落叶秋风飒飒,不觉四人已来此两月有余,此际正值深秋,漫山遍野残枝败叶,枯草间依稀夹杂些野菊,此时花开正艳,不知自何处飘来一阵沁人芬芳,惹得牧晨二人鼻梁翕动,细细辨来,却是那十里飘香的桂花花香。
“安知南山桂,绿叶垂芳根。清阴亦可托,何惜植君园。”
牧晨颇喜桂花,只因那桂花虽于百花之中样貌最为平凡,花香却最是沁人心扉,数里之外仍能嗅其香味,此时兴之所至,不由吟起前朝诗作。
关山侧头瞥了一眼牧晨,无奈道,
“七师弟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师兄真是佩服得紧”
牧晨闻言,莞尔一笑,
“生死有命,倘若天意让我们闯不过死门,急来无用。”
牧晨此话倒是肺腑之言,他幼时命运多舛,几次险些丧命,因而对于生死,早已看得淡了,或许正是如此豁达之态,使得牧晨悟性高于常人,亦可说是因悟性较高,才能如此年岁看淡生死。
关山见牧晨神色真诚,不似作伪,不由心下感慨,赞道,
“难得师弟胸襟如此豁达,师兄好生忏愧。”
二人说话间,不知走了多久,只见山道自两排山间穿过,那山高矮不一,错落有致,牧晨二人虽于阵法之道不甚精通,却也能瞧出一二,那山川地势格局俨然是一座奇门阵法。
牧晨二人心生警惕,提剑护在身前,将昏迷的张子敬负在背后,抬脚闯入阵内。
忽而,此间场景陡变,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黯淡无光,空中流动着一些氤氲白雾,仿佛暴雨前夕,使得牧晨二人胸中沉闷。
牧晨二人相视一眼,却并未感到不适之意,不由心中惊疑不定,双眼时刻留意四周变化,暗中运转全身真气护住周身,随时应变不测。
“不好体内真气在消散。”
牧晨吃了一惊,侧头瞧向关山,见关山亦是神色惊讶,瞧向牧晨道,
“试试能否闯过去。”
二人展开轻身功夫急速奔行,不过盏茶功夫就到了出口处,孰料才抬脚迈出半步,身子就被一股无形之力震退数步,二人相视苦笑,不过盏茶功夫,体内真气已减少一成之多。
“试试运功修炼,看能否抵御。“
牧晨说完,当即将背后李灵儿放下地面,伸手查探其体内真气,却见并无消散之状,不由心中惊疑,静下心来,盘膝打坐,运转全身功力抵御阵法之力。
关山心觉有理,放下张子敬后,亦是盘膝而作,猛地运转周身真气,只盼将耗去的真气,修炼恢复如初。
岂料体内真气愈是运转,反而消耗愈快,仿佛江湖中失传已久的化功大法,能够凭空吸取他人内力一般。二人本想练功恢复,却不想适得其反,再也不敢运功抵御,只是如此一来,只能眼睁睁瞧着真气消失,一时无计可施。
牧晨心道虽然一时想不出破解之法,却也不能坐以待毙,当下脚步轻移,抬眼向着四周山峰仔细瞧去,但见四周山峰里外两层,内层山峰合共二十六座,外层合共三十三座,山峰只是寻常大山,并无特殊之处,牧晨不知此阵奥妙,自是瞧不出此阵乃依照奇门遁甲之数排列,遁甲之术藏于死门之中,阵中藏阵,端的是大手笔。
牧晨来回仔细查探,仍是一无所获,不觉已过去一个时辰,体内真气已然消耗殆尽,只觉浑身酸软无力,身形不稳。
关山坐在出口处仔细观察,偶尔伸手探向前方,总是遇到一股无形阻力,使出浑身之力亦不能前进丝毫,不由眉头深皱,心中惊奇不已,忽而只觉浑身虚弱无比,眼前一黑,身子向旁倒去。
“四师兄“
牧晨吃了一惊,连快步走来,忽而脚下发软,牧晨立即蹲下身子撑着地面,只撑得片刻,便晕倒在地。
夜,凉亭,秋风渐冷,一身穿紫色衣裙少女手抚古琴,面容恬淡,仔细看去,只见少女生的柔媚细腻,妩媚动人,正是摩尼教圣女周希曼。
周希曼玉手拨动琴弦,琴音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正是一曲高山流水,倏尔朱唇轻启,声音娇脆唱道,
“挥弦一曲几曾终。历山边,犹起薰风。门外客携琹,依稀太古重逢。髙仾处,落雁惊鸿。怕弹指唤醒美人邜睡“
周希曼兴致正浓,未留意庭院中凭空多了一道身影,那人四十来岁,灰袍白发,正是摩尼教四大护法之一暗灭法王秦乌天,秦乌天见圣女唱得入神,不敢上前打扰,束手站立一旁静候。
盏茶不到,周希曼忽觉心中莫名烦燥不安,手上动作一顿,琴声止住,只留余音缭绕。
秦乌天吃了一惊,只道自己打扰圣女雅兴,不由躬身拜道,
“属下有罪,扰了圣女兴致“
周希曼此时才注意院中多了一人,螓首轻扭,莞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