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李邺府宅西面的树林和小城隍庙已被推平,一座占地二十余亩的大型道观正拔地而起。
李邺同时派人去庐山给姑母李腾空送信,邀请她来襄阳修行。
但岁月并无静好,战争的阴云又再一次向荆襄笼罩而来。
这天一早,李邺准备出门去邓州了,独孤新月和杨玉环把他送出了府门,李邺和妻妾告别,带着三百亲兵北上了。
此时已是九月下旬,杨玉环入门已经两个月,在阴阳交融的强力滋润下,她又重新焕发了青春,微胖的体态更加娇娆,肌肤更加白腻如脂,弹力惊人,绝美的容颜就算不施粉黛也同样容光焕发,白里透红,呈现出一种勃勃生机。
她梳着坠马髻,身穿襦衣罗裙,显得更加成熟妩媚,和她在皇宫里浓妆艳抹的容颜和富丽堂皇的装束相比,杨玉环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就算是他亲姐杨玉佩到来,也未必能认出她。
这两个月,杨玉环和丈夫虽然每天晚上都极尽金风玉露,但正妻独孤新月却没有太多的醋意,原因很简单,她又怀了身孕。
望着丈夫的队伍远去,独孤新月对杨玉环笑道“不用担心,夫君只是去视察防务,很快就会回来,忍耐几天没事”
杨玉环俏脸一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那方面的需求如此旺盛,甚至可以用饥渴来形容,她从前很瞧不起三姐的放荡,欲求强烈,没想到她自己也是如此,让她着实有点难为情。
不过用夫君的话说,这是她这些年积累下来堰塞湖水一下子释放出来,大坝溃堤,洪水宣泄,慢慢就不会那么强烈了。
杨玉环不好意思解释道“或许是我太想有孩儿了。”
“不急,欲速则不达,走吧我们出去逛逛,顺便去弘泰金铺看看你的项链有没有镶嵌好。”
杨玉环点点头,她很喜欢坐马车逛街的感觉,关键是襄阳的大街修建得很平坦,都是用石板铺砌,马车行驶很平稳,喝着茶,享受秋日的阳光。
“大姐有了身孕,坐马车要不要紧”
杨玉环把大姐叫得很顺口,这种称呼和年龄无关,只关乎身份地位,妻妾之间从来都是以姐妹相处,谁为姐谁为妹,自古就有规矩。
“没事的,又不颠簸”
马车停下,乳娘抱着星沙先上了车,女侍卫又扶两位夫人上了车,在窗前坐下,杨玉环爱怜地将星沙抱坐在自己腿上,拈了一块细细的糕饼给她,昨天小家伙叫她一声二娘,让她心花怒放,小家伙乖巧地坐在杨玉环怀中,抱着糕饼啃了起来。
这时,侍女小秋把两盏沏好的茶端过来,小心翼翼把茶杯放进茶框里,小家伙有点喝了,扔掉糕点,伸手去抓茶杯,杨玉环拦住她的小手笑道“现在烫呢凉了再给小宝喝。”
坐在另一边的乳娘连忙把水壶递过来,杨玉环小心翼翼地给孩子喂水,“小宝很乖啊慢慢喝。”
独孤新月从地毯上拾起糕点和碎屑,递给乳娘,她抿嘴笑着杨玉环给孩子喂水,虽然有点笨拙,但看得出她很细心,发自内心地喜爱孩子。
新月想起丈夫说的话,杨家虽然骄横跋扈,但杨玉环却很善良单纯,从一些细节看得出,丈夫的话并没有说错。
这时,马车缓缓启动,向繁华的江夏大街驶去,十几名骑兵紧紧护卫着马车。
三座难民营目前只剩下穰县的一座,其他两座难民营都已经疏散结束,没有新的逃难民众增加,难民大营自然就关闭了。
目前穰县的难民营只剩下七万余人,这是最新逃来的一片难民,是从许州和豫州逃难而来。
难民营内因为人少的缘故,管理得井井有条,道路干净,消毒及时,家家户户都严禁用火,所有点火之物都被没收,保证难民营的安全。
但李邺视察难民营却发现一个意外的情况,基本上所有新增难民都是从许州和豫州逃来的。
大帐内,李邺对军师李泌道“军师有没有想到,对方大军这一次或许会从许州和豫州杀来”
李泌沉吟一下道“我其实想到的是两路进攻,一正一奇,我们在鲁阳关御敌,敌军从豫州杀来,穿过唐州,偷袭南阳,切断我们大军的退路,很高明的策略啊”
这时,官员们带来了几名最近两天逃来的难民,李邺笑着请几名难民坐下。
李邺笑问一名老者道“请问老丈是哪里人”
“回禀节度使,小老儿是豫州郾城人,开了一家小酒馆度日。”
“怎么会逃难呢”
老者长叹一声“能活得下去,我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乡了,贼军第一次杀来,烧杀抢掠,无数的女子被凌辱,我侄孙女就被他们抢走,生死不明。
第二次来,他们建立了官府,然后下令交粮,把我们所有的粮食都搜刮一空,我们只能靠一些他们看不上的草根野果活命,不久前又来一支大军,要求我们承担给养,我们哪里养得了军队,只有逃难了。”
李邺和李泌对望一眼,李泌问道“请问老者,对方有多少人”
“几万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