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没躲开对方的一击。
原本以为是石阶的地方,她却一脚踩空,急速坠落——
那竟是一口水井。
冰冷的井水漫过她的肩,她仰起头,井口外的光灭了,庞然大物压住了井口,从它身上冒出数之不尽的肉芽,要将她堵在井里杀。
渡星河握住了自己的剑。
剑光乍现,霎时间,废弃深井里的水被赋以灵气,澎湃上涌,寸寸成冰。
“揽霜江!”
……
片刻的寂静后,一条冰龙从井里拔地而起,将云永恕堵着井口的胶质肉身轰了个对穿,原本灰白色的肉被冻得僵白,它身上那张脸也露出些许讶色:“你居然还能用出完整的剑式。”
渡星河跳出百米远,伫立在屋檐上。
和污染源离得远些,她就能重新听得见了。
往门后世界看的那一眼,险些把她五颗金丹撑破,可是也让她提高了心境,面对云永恕的威压不落下风,不被影响得握不住剑。
见她双目紧闭,云永恕笑了:“看得太多,索性闭眼?你很有想法……”
“你身上还有很多秘密。”
云永恕仔细地打量她,身上的伤处眨眼间就愈合如初。
“等把你同化之后,我们再来叙旧。”它饶有兴致地说,深知两人实力差距的它一点也不着急:“来吧,把你会的都用出来——留阳池被五行宗牢牢把持着,我还真好久没见过剑修呢。”
话音刚落,面前的剑修就睁开了眼。
云永恕一怔。
它分明记得,她的眼睛是黑色的,如今却浸润着无尽的湛紫色。
很难描摹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光是被凝视,便感觉肉身乃至灵魂被洞悉。
愕然后,它不禁一恼。
自己所经历的,岂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女修能看得透?不过又是负隅顽抗的小把戏罢了!
哗啦啦。
《契身书》在渡星河手中无风自翻,她一手执剑,一手拿书,字字绽出金光:夏四月辛巳,云永恕自愿卖身留阳府为仆。
十七个字,牢牢遏止住了怪物绝大部份的力量。
书上没写原因,为什么五行宗一个前途无量的弟子会甘心在秘境中为仆?不得而知,渡星河也没那种给人留半条命满足好奇心的余裕。这十七个字化作无形的金网,将云永恕笼罩其中,束缚住它。
她知道它的倚仗为何物,那道门在短时间内“拔高”了它境界,若论纸面实力,它远胜于她。
就像魂系游戏里用来折磨新手的怪物,只要挨一击,人就只剩下一层血皮了。
随便来只小怪喽罗用扫帚轻轻地敲她一下,都能要她的命。
可是再强的杀伤力,只要打不中,皆是空谈。
云永恕自以为废了她的五感,让她变回凡人一样的睁眼瞎,偏偏经历过洗礼的紫极慧瞳接住了这份斑斓多彩,甚至将它的虚实攻击动线尽收眼底。
它想做什么,它要做什么,渡星河看得太清楚。
修仙没有真正的捷径,偷来的修为早已将它撑得快要爆开,只要找到最关键的弱点,便与刀俎上的鱼肉无异。
“呵,你跑得倒快,我看你能跑到什么时候。”
“居然还试图用契身书束缚我……!”
云永恕的面容扭曲。
渡星河充耳不闻,她总能在密集的攻势中寻得一线生机,她右脚对着地面一蹬,俯身向着巨物的腹下滑去,剑光乍现,强大的灵力拔地而起。
为了精准刺去这一剑,她硬吃了对方一招,左耳全然听不见了。
骨裂声响起。
是她的骨头裂了,倒也是寻常事。
“不对劲,你不对劲……”
云永恕从弟弟那里得知这剑修擅用毒,一直防着她的毒,毕竟邪修稀奇古怪的手段多得很,万一真有那种传说中化神期亦会被腐蚀的毒,它岂不是栽了个大的?
它能防的,渡星河亦猜得到。
她透过那滔天的一剑,激活了真武化身诀的强化力量。
这怪物不怕劈砍,自愈能力强,站着让她砍半个时辰兴许只会受一点皮外伤,她便改变思路,拿出了咱们水灵根最擅长但她总能弄巧成拙的治愈能力——
像是有谁往身上打了气,只见那一坨灰白色的肉山暴起一大块。
“不需要!我用不着!停下来!”
它惊怒交加。
伤处能愈合,但增生呢?
当云永恕反应过来时,全身就已经鼓起了麻麻赖赖的大包小包,撑得皮囊半透明。真武化身诀的绿意如盘蛇般缠绕着它,不断增生,吞噬灵力。
原本圆润无漏的身子,被撑得几近爆破。
这庞然大物看起来无比强大,却又不堪一击。
赤霄与雪名悬在渡星河身边。
两把剑,在顷刻之间,化作近万把飞剑!
“剑光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