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渡星河应了声,便起身问他,对付那管家有何章程。
据那些杂役所说,管家就是外院里最凶猛的妖邪,总不能提着把剑上去就是硬干。
云永逸却面露迟疑。
这一迟疑就被渡星河捕捉到了,她纳闷:“你不会真是想直接动手吧?你是剑修我是剑修?”
剑鞘里响起一声闷笑。
云永逸忙道不是,顿了顿:“你很果断。”
他再次拿出罗盘,拨弄两下后,对准方位,面前的一片棱形空间被切割开来,浮现出外院里郁郁葱葱景致。
一棵结了累累硕果的大树枝条被压垂弯,饱满的橙红果子透出温润的光。
“能通过你的法宝把手伸进去么?”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渡星河把手探过棱框,如探囊取物握住了枝头上结得最好的柿子,轻轻一拧,便将其从树上摘了下来,取回来咬一口。柿肉绵软粘稠,口感近糯米糍。
云永逸透过罗盘慢慢地挪动视角。
那切割出来的画面先是从一口青花三秋鱼缸上掠过,水体浑浊不堪,一片圆形阴影在水面上浮动着,因为不断有鱼儿过去啄食,导致它像悬在水面的浮标一样轻轻颤抖。
渡星河的动态视力极好。
即使只是一掠而过,她也看清了,那水面上浮动着的不是大团鱼粮,而是一个半烂的头颅。
一抹庞大的黑影站在影壁间,头顶上的黑蛇左右滑动,被它紧盯着的杂役都低头做着重复的劳作,不敢有半点懈怠。
只盯了两秒,黑影上方的黑蛇便感知到了一样。
下一刻,它便暴涨十寸,骤然逼近两人所切割开的空间面前!
它快,云永逸的动作也不慢,立刻切断了对罗盘的灵力输送。
“嗯?”
黑蛇扑了个空。
管家抬起巨手,抓住头上湿软地垂下来的蛇,嘟哝:“看到什么了,这么激动。”
……
“何不待它把头递过来,再中断法术,让它蛇头落地?”
渡星河说出了和“贞子爬出电视后把电源关掉”同一等级的破解之法。
“隔空取物并非没有代价,像你摘个柿子这种程度,我要付出的代价小得几可忽略不提,但它是一只妖丹大成的精怪,我恐是承受不住,”他淡淡道:“不然,我只须转动罗盘,便可将它解体于千里之外。”
云永逸的罗盘法宝,能够远距离“传送”的物品和生灵强度都是有限的,当像管家的首蛇穿过间隙时,它强大的妖力便会将间隙撑开,骤然中止的话,修士本人便会遭到相应的反噬。
闹明白罗盘的底层逻辑后,渡星河说:“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你的罗盘不能作为直接杀伤他人的法器?”
“对。”
大抵也是觉得这法宝听着次了些,云永逸找补道:“我并非器修,它只是辅助法器,我修《五行符云箓》,它助我画符,也助我将符箓贴在需要的地方上。”
在刻板印象中,符修、丹修和器修本人比较柔弱。
不过在跨阶战斗中,境高一级便是碾压,他并不怕压不住这剑修。
“那就不用它来切割,你只用配合我就是。”
渡星河偏过头笑,他只见得她冷玉似的侧颜。
如何配合?
云永逸很快就懂了。
他画好武昌符与锐剑符先给渡星河使用,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正经的高级符箓相助,只觉一股清灵之气从头顶处贯顶而下。
符箓修习起来不比炼丹简单,即使对着符文临摹亦难以得到同等效果,于是云永逸画符时没避着她。
殊不知渡星河将盗眼打开,不错眼地盯着他。
——不管效用如何,能偷学的就多少学点回去。
即使自己用不上,也能回去教地宫洞府到里那帮小星宿。
……
池子的水被抽干,又被人暗中窥视,院子里的管家越发地不愉快。
它整体是有人样的,能过得了人脸识别,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手脚俱全,只是高大了些。
可细看之下,除了它头顶的黑蛇,便能察觉出异样来。
它的步伐异常沉重且一跛一跛,皆因它的双腿长短不一,右腿明显短一截,左手又比右手来得短,达成了微妙的平衡。凡是外露的皮肤,都能看到针脚粗糙的缝合线,和它相比起来,负责干杂役的伥皮都精致得不像话。
“是谁进来了么?”
当它忖思时,异变陡生!
一道暗芒从它后腰处绽开,带着剑尖上顶着的雷刹符,没入它粗如水井的腰。
“是谁!?”
管家暴怒,再回首时,肩侧又被劈砍了一下。
——渡星河就在厢房之中,多次使着最基础的拔刀斩。
这招剑谱上没有,是她依稀记得,说是出自前世被收归的东瀛武士,但其实自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