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认识他身上的大明天子龙袍
“嘉靖帝”玉神子压低声音询问。
范离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银针松动。
玉神子提醒道“压制不住,必须立刻将画挂好,否则他要疯魔了。”
“好了将画挂起”
范离画了人、物、景,又提笔龙飞凤舞留下几行字,字体是大明官场通用的台阁体。
玉神子看清画中内容,面露惊讶之色,但仍依命将画挂好。
银针落地,发出脆亮的声响
“素素我的素素”
陈德言恢复自由身,本该找范离和玉神子的麻烦。
但他看见画像重新挂在墙上,又立刻丢了魂似的,一双眼睛被画中女子牢牢吸引。
“大胆陈德言”
“天子驾前,你要造反吗”
范离暴呵一声。
陈德言果然有反应。
他终于发现画中内容变了,薛素素居然身在大明皇宫,跟与嘉靖皇帝陛下挨得很近。
画中两人的距离,不似先前陈德言在画中与薛素素那般亲昵。
但是,仍透出一股强烈的名份感。
陈德言又看见,画中还有几行题字
“咨尔薛氏,淑惠端正、敬慎持躬、侍君忠孝、秉性安和。今承皇命,以册印封尔为柔嫔,钦哉”
陈德言将画中字反反复复念了几遍。
他的声音微弱,仿佛风中残烛,又好似蚯蚓爬行。
范离在旁冷冷开口。
“陈德言,当今陛下何等器重于你”
“金殿之上点你状元,送你入翰林,以未来储相养之。你也自称饱读诗书,知礼仪、懂廉耻”
“可如今,你竟敢将柔嫔娘娘的画像挂在自己卧房之中。”
“此行不仅冒犯后宫,更亵渎皇上”
“陈德言,你知罪吗”
一席话,吓得状元爷从床上跪下来。
他动作迅速,仿佛大病痊愈一般
只见陈德言跪着,对画中的嘉靖帝连连磕头。
“臣死罪、臣死罪、臣死罪、臣死罪”
一肚子学问的状元公,如今嘴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范离在旁看着,却发现陈德言越是磕头,整个人却越发精神。
与此同时,画中仅有那一点淡淡的陈德言的身影,却在渐渐消失。
大明皇宫,钟粹宫。
一盏茶掉落在低,官窑瓷摔得粉碎。
薛素素拧眉低喃道“有人破解了我的画中仙”
“你说什么”
薛素素身旁,一个面上有丑陋疤痕、身形粗壮、宫女穿戴的女子开口询问。
宫女的语气全无半点尊卑,薛素素却不介意。
她重复一次,语气十分笃定。
“有人破解了我的画中仙。”
“是谁”宫女冷声问道。
薛素素苦笑“阿昌,你我藏身后宫,行动本就不便。除非亲眼看见,否则我如何知道宫外发生的事情”
原来,这宫女竟是箭之圣主阿昌。
两人相视无语。
薛素素想起自己赠画之人,他不过是范氏商行在大明的掌柜而已。
修为地位,身份也并不尊贵,凭什么能破解自己在画中埋伏的手段
虽然,那幅画只是她随手为之,画中仙神通也仅仅施展了冰山一角。
范哲
莫非他身怀异宝,又或者暗中有高手保护
如此看来,范哲的身份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薛素素怀疑,范哲恐怕是楚国在大明的谍报首领。
“可惜时间仓促,我先已定下义卖会的日期,必须借机入宫。”
“否则,若多花几日功夫摸清范哲的底细,或许对长姐有益处也说不定。”
薛素素喃喃自语,一旁的阿昌面色不虞。
“你总是自言自语,遇事也不与我商量。”
“素素,莫非你瞧不起我”
薛素素闻言苦笑。
“你我情同姐妹,我为何要瞧不起你”
“术业有专攻,谍报探秘乃是我的专长。”
“放眼净土众姐妹,唯有我和貂蝉能胜任谍报任务。”
“阿昌你擅长的是远距离狙敌,十里箭神,天下谁能在此道上与你争锋”
听薛素素这样说,阿昌的面色缓和不少。
她沉声道“遇事,你不方便出手,一律交给我。别看大明自称天下最强王朝,凭我一张弓、一壶箭,一千个来,一千个死”
略作停顿,阿昌又补充道“除了嘉靖帝,那日我已竭尽全力,却不能伤他分毫。”
薛素素也点点头,叹息道“这世上恐怕只有长姐,能与嘉靖帝一战。”
爱民宴那日的情形,薛素素记忆犹新。
她十分清楚阿昌的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