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苦吃便是了。”
赵琰刚出牙,正是见了什么都想咬两口的时候,但他爹的手指头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在用尽全身力气、十分凶恶地咬了几口之后,赵琰的小乳牙被硌疼了。活脱活现的“自讨苦吃”。
啃又啃不动,撒嘴又不甘心,赵琰哼哼唧唧地哭起来。
哭得委屈极了,仿佛受了天大的欺负。
赵疆把手指头从儿子嘴里抽出来,嫌恶地在赵琰的小棉兜上擦了擦他的口水。
他胸膛一震,赵琰就从他身上轱辘下去,被赵璟手疾眼快地接住。
赵琰“啊啊啊”地发出怒吼。
只是没多少威慑力就是了。
他知道赵疆不好惹,不敢再往赵疆身上爬,那肥墩墩的屁股就赖在了赵璟身上。
赵璟也才三岁,哪里抱得住他跟着就往后一跌。
两个小娃娃全栽在卢昭身上。
可怜卢昭原本就是强弩之末摇摇欲坠,被这么一砸,轰然倒地,三个人跌做一团。
卢昭自己垫在底下,硌得浑身生疼,好不容易坐起来,就见胸前牢牢扒着个胖团子,压得他呼吸困难。
赵琰拽着卢昭的衣襟就往嘴里塞,把卢昭吓一跳,连忙两手卡这孩子腋下,硬靠一股力气将赵琰“撕”了下来,举开。
赵琰双脚离地,抓着卢昭的小臂连声大叫“爹爹,爹爹”
卢昭吓得偷眼去看赵疆。
赵疆哈哈大笑。
老于走进后院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家二爷玩儿子玩得起劲。
老于硬是站了一会儿,等三位小公子都从地上爬起来,从狗崽子一样的形容变回正常人之后才走过去。
“二爷,李大人在前厅。”
赵疆笑容未消,闻言站起身来,就要迈步往前走。
老于侧了侧身拦住,“您是否要换件衣服”
赵疆低头看了看,他今儿穿一件鸦青色的袍子,已经教赵琰那崽子又蹬又滚弄得皱成一团。
他却一笑道“让上官久等可不好。”
老于被他绕开,擦肩而过时隐约看见赵疆朝他眨眨眼。
老于叹口气。
镇北王府都要靠他,儿子都有了的人,怎得突然幼稚起来
他正要迈步跟上,就觉得脚上一沉,竟没抬起腿来。
低头一看,二公子赵琰正坐在他鞋上,牢牢抱着他的小腿,并亲热地喊道“爹爹、爹爹”
一向沉稳老成的管家一阵头痛。
果然是亲生的
礼部尚书李成茂,年逾七十,头发、胡子都白了。
他是打算在礼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养老退休的。京中之前便流行一句话,叫做“耳聋的尚书、哑巴的侍郎”说的就是的李成茂、卢瑞麟二位。
卢瑞麟是皇帝御用的相师,见谁都是笑三分,但你想打听事儿,他就和那哑巴一样嘴严除非拿金子来撬。
这李成茂是年纪大了,耳聋眼花,尤其这耳力差得厉害三句话里两句听不清,除非说话的是皇帝。
有这二位坐镇,礼部基本相当于混日子的衙门,快比御厨房清闲了。
李成茂一把老骨头,万没想到皇帝不知从哪儿又把他想起来了。
北胡使团进京,竟真要跟个摆设一样的礼部来张罗。
自打礼部侍郎卢瑞麟因“谋逆”之罪株连九族,李成茂就聋得更厉害了。聋到对礼部的事都不闻不问,今天才第一次与新上任的礼部侍郎见面。
他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高大身影从外头走进来,便颤颤巍巍地道“赵大人真是龙行虎步英姿勃发”
那人扶了他一把,“卑职姓邓,是二爷身边护卫。”
邓瑜转过身,这才让出后面的赵疆来。
李成茂老态龙钟地佝偻着身子,对赵疆道“邓大人龙行虎步真是英姿勃发”
赵疆托着他一边身子,让他坐下了,自己才坐。
“李大人何事”
李成茂并不在意他这与上峰毫不客气的态度,颤颤巍巍地道“我是奉皇命而来”
北胡使团不日抵达,同文馆已经做了一番准备,日日都有人来同赵疆汇报。
赵疆也便日日都一封折子报给李成茂。
北胡人要来京城的消息已经在京中不胫而走,连老百姓都知道了,这位李老大人却像才听说一样,一边抖着胡子,一边颤声道“这这乃是二十余年不曾见的景象了”
二十余年前,正是赵英一战成名的时候。
那个时候,当今的陛下不是太子,更遑论登基。
北胡进京来朝,大殿之上,先皇亲自赐婚,将最疼爱的妹妹嫁与镇北王世子。
赵英雄姿勃发,名动京师,正是鲜花着锦,春风得意。
战胜北胡,圣上辍朝三日,京城处处张灯挂彩,堪比年节。待赐婚的圣旨一下,京城百姓更是人人欢腾,仿佛有喜事的是自己家一样,听说世子爱喝北地的桑子酒,大小酒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