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烟地跑去厨房,从绿芜那里接了醒酒汤。
赵璟不喜欢绿芜,也知道绿芜不喜欢他。
果然,他在绿芜的眼中看到一丝轻微的敌意,以及嫉妒
赵璟将疑惑压在心底。
他听着父亲沉稳悠长的呼吸声,忽觉这些担忧思虑都可以放在一旁。
乖乖睡觉,他要长高。
赵疆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一睁眼,松了口气。
他昨天晚上的确是喝得多了些,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不说,还做出搂着儿子睡觉这种有损威严的事。
这若是赵琰那脑仁儿只有丁点大的孩子也便罢了,他根本不会记得这样的事。可关键赵璟那孩子是个心窍开太早的,过目不忘,不知要何时才能将他这个父亲昨晚的形态忘了。
赵疆甚至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早慧的儿子。
幸好赵璟醒的比他早。
他眯起眼顺着窗棂望出去,小孩破天荒地在院子里练武说是练武,其实不过是模仿些招式。
他见过赵疆打拳,学得已经很有样子。
赵疆不由得叹了口气。
过目不忘有时候也不算是优点。
他披衣而起,出得门去,“你练这个还太早。”
然后随手一指院子,“若要习武,先要打熬筋骨,每日早晨绕着这院子跑上二十回,三月后我再教你。”
赵璟翻过年去才四岁,身子骨在同龄人之中也不算健壮,这个时候就开始练拳恐他伤了底子。
但也该早早打下基础才好。
上辈子他在京中,赵璟在北地,元彪那人就顾着给他讲书,习武根基都给耽误了。
北地民风尚武,镇北王府军功起家,他的长子在刀剑丛中却长成了个书呆子。
也许是第一次见他他便考教骑射让赵璟丢了丑,这孩子此后在弓马上很下功夫,只不过依旧成效平平。赵疆也愈发觉得他不像自己,更懒怠教他。
他忽而回想起,当初军务闲暇时,也曾一时兴起亲自把着赵璟的手带他骑马。
那个年幼的赵璟坐在他马前,回头望向他,似乎在笑,瞧着不那么早熟。
他的脸上的神情有些怯怯,又有显出些期盼。
面目却已经模糊。
“儿子遵命”
现今这个赵璟的声音将他唤了回来。
他还是矮矮的三头身,穿着镶白狐狸绒的厚棉衣,绕着院子跑的时候像一颗缓慢滚动的汤团。
白汤团轱辘得慢,不过格外认真专注,只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朝他笑。大约是没法停下来行礼,但又做不到无视这个正在围观的父亲大人。
在这粒白汤团的围绕下,赵疆缓缓地打了一套拳,酒意醉意与脑海中那模糊的影子便都消散了。
厨房的王屠刚笑着过来请安,就被他家二爷出了道难题。
“早食吃汤团吧。”赵疆道。
最后汤团也是绿芜做的。
赵疆吃了一口就知道这碗里的汤团绝不是王屠的手艺,吩咐一句,让人直接从厨房把绿芜带来了。
“手艺不错。”他品评道。
绿芜穿围裙带袖套,还真是一副厨娘的模样,“谢二爷。”
她向着赵疆和赵璟行礼,瞧着落落大方,举动也颇为温婉,与敌袭那夜的狼狈狠厉截然不同。
看赵疆心情不错,绿芜又多说了一句“也是琰公子近日能用些有滋味的米汤了,因而多想了些花样。”
赵疆唇角挑起一丝笑意。
“你倒惦记着他。”他故意道“不若还回赵琰身边去做个厨娘”
绿芜垂着头,声音依旧温柔平缓,“绿芜听二爷的安排。”
赵疆随意地摆摆手,“好了,厨娘的活会有人干,你我另有事要交办。”
绿芜抬起头,下意识地看了赵璟一眼。
赵璟也意识到,此时自己或许应该起身告退了。
但他还没站起来,便见父亲屈指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敲了一记。
“把奶喝了。”
他只得默默端起碗。
赵疆道“先王妃心地慈爱,曾在京中设慈幼堂、慈医堂,收养孤儿,赈济老弱。”
绿芜屏气息声地听着虽然她实在联想不到自己与这些地方能有何关联。
“人手,财物,这些尽可以拨给你,”赵疆道“我要你将这些善所都重新开起来。”
绿芜一愣。
她曾想过自己的作用。
也许要为间,也许要暗杀,更甚者或许要出卖色相获取情报,但没想到自己接到的第一项“任务”,居然是去做个大善人。
赵疆被她流露出的惊讶取悦了。
他接着道“广布善施,多行好事。”
“就当是为我积德了。”
绿芜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但她还是应了下来。
赵疆慢悠悠地道“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