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一说后。
老支书当场就精神了几分,“从大家手里收购猪草”
沈美云嗯了一声,“养殖场人不多,牲口却多,吃食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我打算从咱们生产队来。”
老支书起身,在屋内踱步了片刻,“按斤吧,这样厂子不吃亏,是多少就是多少,如果按捆的话”
人心这东西是最难保证的,就怕有人把捆子里面装别的东西,那就不好说了。
他说按斤是防的小人。
沈美云想了想,“但是按斤的话,就要有单独的人来称重了,我需要放一个人过来。”
这样一个月的工资,她都开到三十了,这样成本反而更高了。
老支书思索了片刻,“那算了,还是按捆,双方也能省点事,不过,按捆的话,你要找个人每天收的时候在旁边盯着,免得有人生歪主意。”
说到这。
老支书笑了笑,“沈知青,你要是信得过的话,我就让我家老伴来做这件事,每天固定时间来收猪草,比方说中午一个小时,或者是晚上一个小时,我家老伴过来帮你盯片刻,她是本地人,还算是有些威望,万一真有宵小看着她的面子,也不敢胡乱来。”
他想的更长远,他是希望沈美云开办的养殖场,在前进大队越来越好的,他们大队和养殖场是互相辅助的状态。
不能让社员们做了黑心事,寒了人家沈知青的心,到时候人家不愿意在前进大队开厂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沈美云一听,当即便答应了下来,“成,每天中午十一点半到一点半,晚上五点半到七点半,一天四个小时收购,让胡奶奶盯着,我一个月给她十块的工资。”
这个工资不算高,但是也绝对不算是低。
老支书意外了下,“成,那我就厚着脸皮,替我家老伴收下了。”
有了这十块钱,俩孙女在北京的日子也会好过点。
给她们两个人,一人每个月生活费在涨五块钱。
这样孩子在北京,也不至于饿肚子。
沈美云,“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开始收购的时候,您便让胡奶奶过来帮我盯着下。”
“另外收购的野菜,野藤蔓,价格的话,您觉得定多少合适”
这些当地的物价,显然老支书比她更清楚。
老支书想了下,“三分钱一捆吧。”
夏季的时候,野菜,野草疯了一样长大,拿着镰刀去割草,一会的时候就能割一捆子了。
每天趁着下班的时候,去割个两三捆,捆,基本都不成问题。
沈美云一听,她一愣,“这会不会太低了”
像是婆婆丁,蕨菜,苦菜,这些想要挖一捆子,一筐子可不容易。
没个一上午可能还装不满一筐子。也就是说有时候忙一上午,也才三分钱。
就是资本家的心都没这么黑啊。
“不低了。”老支书却道,“夏季的时候,满山都是野菜,猪吃的,鸡吃的,到处都是,那是拿镰刀割的,十来分钟给你割一捆子,至于你说的那些婆婆丁,找到位置了,用锄头挖,地里面都有不少,到时候中午放工了,给你送个十几筐子,二十几筐子都不成问题。”
“三分钱一捆不算低了,手脚快的大姐小媳妇们,一天能给你割十几二十几捆来。”
甚至连孩子们都可以来做。
“你这样算算,一天你要得多少钱来买”
一人按照十捆来算,一天就是三毛钱。
看着不起眼,但是架不住人多啊,生产队的社员们,孩子们,老太太们,他们能动的都会去做的。
有时候,还不止十捆呢。
沈美云,“那就听您的,若是后面野菜不好挖了,在根据时令季节来涨价。”
老支书听到这话,笑的满脸的褶皱子都皱在一起,意味深长的来一句,“沈知青啊,做生意可不能心软。”
做生意心软,做不到大钱。
人家做生意的,恨不得把收购的成本价压到最低,沈美云却相反,生怕社员们吃亏。
沈美云笑了笑,“我也不是做生意的人,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
除了赚钱之外,她还有点理想。
只是,这理想在上位者,或者说是生意人眼里,太过天真了一些。
老支书听到这话后,他沉默了下,“沈知青,你是个好人。”
好人就该有好报。
沈美云笑了笑,“不敢当,只是做人做事,无愧于心。”
只求这一点。
老支书心里微微叹口气,难怪人家沈知青能够做到这个地步,看看她的做事准则,回去后还是要好好教育家里的孩子,将来和沈知青学。
敲定了这些细节后。
老支书便召集生产队的社员们开了个会,他再三强调,“这是人家沈知青念旧情,所以才给咱们生产队社员们,一个谋生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