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膀,一米八几的个子,带着天然的压迫性。
“赵谨城,我将来和美云结婚的时候,你记得过来喝喜酒。”
这话一落,一直平静儒雅的赵谨城,脸上的淡然的表情,终于一寸寸皲裂。
他喃喃,“季长峥”
你这是夺妻之仇啊。
胜利公社,沈美云刚做完备课的记录,把养猪的所有流程全部都给细化了一遍,做成了一个表。
从头到尾,一共列了三十九项,从母猪和公猪开始配种开始,到挑选种猪,以及配种周围的温度。
在到母猪怀孕后,保养护理,在到母猪产后指南,以及小猪仔的照顾。
在整理完这些所有的细节后。
外面刘主任喊了一声,“沈知青,有你的电报。”
沈美云意外了下,她收了笔,把写好的清单列表,单独夹在了硬壳笔记本里面,这才起身。
“刘主任,有说是谁给我的电报吗”
刘主任摇头,“你一会去看了就知道了。”
他倒是没细看人家电报内容,这到底是沈知青的私事了。
沈美云点了点头,在看到电报“有事集训,等我过来”八个字时,她瞬间明白了,这是谁发来的电报了。
她看完后,安安静静地把电报纸给收了起来。
叠装在口袋,倒是没啥失落的。
一是她早都过了为情所患得患失的年纪,二是她很早就明白了,季长峥的职业属性。
这是天职,也是她在很早之前就考虑到的范围内。
所以,沈美云完全没有被任何影响,转而要去继续忙碌了,结果刚没走两步。
就听到后面再次喊道。
“沈知青,陈远同志你是大哥是不是”
这话一喊,沈美云顿住脚步,她回头看了过去,“是我大哥。”
“这里有你大哥的一封电报,你回去的时候,给他带一个话。”
沈美云回头,顺着对方的手看了过去,就看到那一封电报上,写着速归两个字。
她眉头微微一蹙,“行,我知道了。”
“我去和刘主任请个假,现在就回去一趟。”
她到底是军人的家属,比别人也多知道一些。季长峥因事来不了,这显然不是小事了。
而现在部队又在朝着陈远,召集归队。
显然是有急事。
想到这里,沈美云也不再耽误,收拾了东西,立马从公社赶回到家里。
陈远在家修房子,这几天自从他回来以后,就没停过一时半会,不是在修房子,就是在修灶台,在砍柴劈柴挑水修整院子。
他似乎要把这些年来对,父亲陈荷塘的亏欠,全部都给弥补进去。
沈美云回来的时候,他还在房顶趴着,屋檐下面放着一个长长的楼梯,陈荷塘在底下递着毛毡布。
瞧着那大块完整的毛毡布,显然是陈远去新买的。
沈美云很清楚的知道,自家舅舅舍不得花这个钱,因为陈远铺的那一块毛毡布的位置下方,对着的是陈荷塘的屋子。
陈荷塘把她以及她父母所在的屋子,全部都给换上了毛毡布,除了他自己的房间。
后来沈美云提过几次,甚至提过要去买,但是舅舅每一次,都给严词拒绝了。
甚至,她后面去悄悄地买了回来,但是舅舅死活不让铺,说要留着,明年给沈美云和绵绵住的那间屋子,重新给装上新的毛毡布。
用过毛毡布的人都是知道的,用久了,风吹日晒雪压,很快就会粉碎了去。
只有换新的,屋子内才会暖和起来。
正是因为这样,陈荷塘才舍不得,因为对于他来说,毛毡布是一次性用品,他舍不得。
反正他人糙,也糙了一辈子了,冷点热点都能过。
所以,哪怕是沈美云把毛毡布给买了回来,儿子陈远在屋顶上铺着,陈荷塘还是有些不高兴。
“阿远,我都说了,我不用的,那毛毡布留着明年用。”
他倒是没提说,留着明年给沈美云用。
上面,陈远跟没听见一样,他一边铺一边说道,“明年我在回来买新的。”
这好像是一个承诺一样。
意味着,他以后的每一年都能够回来看望父亲,也意味着以后的每一年,他都能陪伴着父亲。
原先,还有些舍不得陈荷塘,脸上立马多了几分笑容,“你说的啊明年还回来。”
这一会,他倒是没啥舍不得毛毡布了,他是盼着儿子回来。
一如多年前盼着对方能够回来一样。
陈远嗯了一声,“我现在在漠河驻队,不用明年,想回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休假回来看您。”
这也是他为什么,放弃之前的大好前程,选择调转到漠河的原因。
他亏欠父亲。
所以,他只能说用行动来弥补。
听到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