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六王毕,四海一,历经两汉、魏晋、南北朝,自隋一统天下,唐承隋制,国祚三倍年,而后便是五代十国,及至我朝。
数千年前,天下分分合合,历朝历代,因争夺那九五之位而致兄弟阋墙,父子相残的例子难道还少吗多少无辜之人,死在了争权夺利之中,子则诚难道就没想过,为何会如此吗”
长柏道“自然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王重道“历朝历代,开国之君往往都是贤明之辈,可传不过五代,君主便多昏聩,商纣暴虐,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便是英明如汉武帝,到了暮年,也变得昏庸多疑”
“东汉末年,天下纷争,而后五胡乱华,诸侯征战不休,自唐之后,五代十国,征战不休,最后受苦的,不还是百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循环往复,从未停止,则诚难道就没想过是因为什么”
长柏的神色已经变了,不再是先前面无表情的平静,而是有些凝重的看着王重“子厚到底想说什么”
王重径直道“则诚难道不觉得天子的权柄太重了吗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而黎民百姓,却命如草芥,何其不幸何其不公”
长柏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看着王重“子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王重迎着长柏的目光,径直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明白自己说的什么,我很清醒”
“那你还”长柏话才说了一半,却被王重那炙热的目光把剩下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王重却没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看着长柏径直道“则诚,你说若是有朝一日,君权受到限制,皇帝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不能一言决人生死,不能据举国之财赋为己所用,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切同罚,你说说这世道会不会发生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饶是以长柏的心性,脸上也不住出现震惊之色。
长柏是何等聪明,博文强记,几乎有过目不忘之能,思维敏捷,如何听不明白的王重的意思,只是长柏从小接受的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儒家教育,君臣父子的阶级观念早已刻在了长柏的骨子里,又岂是王重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呼”长柏舒了口气,看着王重一脸凝重的叮嘱道“这些话出的君口,入的我耳,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王重却道“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难道则诚以为,孟子之言乃是大谬”
长柏道“唐太宗曾言君舟民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长柏没有直接回答王重的问题,而是引用了唐太宗的话,说的是舟与水,君与民之间的关系乃是相互依存的,而非对立。
王重道“先秦时期,蒙恬北拒匈奴,汉时冠军候封狼居胥,先唐之时,李靖、李绩等人先后击败突厥、吐蕃、高句丽,可到了我朝,燕云十六州落入契丹人之手已有百余年,后又有李元昊占据河套之地,自立为王,占据丝绸之路,封锁了我朝和西域之间的贸易往来。
则诚以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些结果是因为边军将士们不肯用命”
长柏被王重问的说不出话来,自太祖皇帝开始,朝廷实行的便是高度集权的制度,尤其是兵权,底下的将领们根本没有太大的自主性,行军打仗全要听从皇帝一个人的命令。
高粱河之战,数十万大军溃败,朝廷跟辽国之间的形势立即由攻转守,而后屡战屡败,损兵折将不说,还浪费了大量的军械粮草,这些可都是民脂民膏。
直到范文正公为相之时,朝廷才在和辽国的大战中取得胜利,可饶是如此,仍旧没能改变两国攻守之势。
沉默了片刻,长柏才终于憋出一句“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王重闻言,径直道“尔俸尔禄,民脂民膏”
四目相对,长柏一脸愕然,眼中满是震撼。
王重道“则诚好好想一想今日我说的话,过几日我再来”
说罢端起桌上的茶盏,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旋即起身,头也不回的快步往外走。
“主君”余初二见王重快步出来,忙向王重拱手施礼。
“回去”王重脚步未停,余初二冲着旁边的汗牛拱手示意道别,旋即赶忙跟上王重的脚步。
汗牛见王重离去,赶忙进屋伺候,却见长柏跪坐在长案边上,盯着桌上的茶盏,一脸愕然的出着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半晌长柏才回过神来,口中喃喃着什么民脂民膏之类的词,汗牛也不敢多问。
翌日,几个消息便在汴京城里迅速蔓延开来,说什么反贼刺客都是杜撰的,真正杀害皇帝和皇后还有韩大相公等人的幕后指使不是别人,正是曹太后,还言之凿凿的是因为韩大相公带领群臣力谏让曹太后还政于官家,才会惹来杀身之祸。
可消息才传开不到一日,就有大批城防营的兵马四处抓人,想要制止流言的传播。
可流言这东西,只有越传越厉害的,哪是轻而易举就能制止的。
而且朝中文武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