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桓王故去之后,这位新官家确实是变了。”
曹太后冷哼一声,说道“那桓王年纪不大,野心倒不小,满脑子都是变法变法,先帝御极四十年,以仁善治理天下,朝野上下,哪个不说先帝贤明仁德,我看都是野心闹得,想证明自己比先帝还强”
“大娘娘说的极是”李内侍躬身拱手道“先帝素来仁善,多年来一直都是轻徭薄赋,使得胥吏清明,朝野上下齐心协力,从没出过岔子。”
“你说韩章那老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说起韩章这个名字的时候,曹太后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连目光都凌厉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怒容。
“这”曹太后这一问,却把身边的李内侍给问住了“老奴愚笨,实在是猜不出韩大相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曹太后冷哼一声,说道“还能是怎么想的,无外乎是见先帝去了,人走茶凉,老婆子我年纪也大了,没几年好活了,就赶紧抱紧皇帝的大腿,都是些无君无父的混账”
曹太后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最后索性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大娘娘息怒大娘娘息怒啊”李内侍吓得浑身哆嗦,急忙劝了起来,旁边的内侍女官们一个个也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声音来。
“行了行了”骂了几句,曹太后心里的气也出了不少,说道“哀家不是冲你们,哀家骂的是韩章那个老匹夫,劝哀家还政的折子上了一封又一封,难道他竟忘了,当初是谁把他提拔到宰辅位置上的了吗”
“自然是先帝”李内侍赶忙说道。
“先帝”曹太后扫视着宽敞的大殿,满腔的愤怒悉数化作一声叹息。
时间一日日过去,韩章仍旧坚持日日上书,不管曹太后是把他的折子撕了、扔了还是烧了,韩章仍旧坚持着,日复一日。
朝中文武百官之中,那些个昔日念着先帝的旧情,支持太后的官员们,随着时间逐渐推移,曹太后对朝政大权的大包大揽,事事皆要干涉,加之赵宗全登基以来,数年中皆是兢兢业业,除了在先舒王的追封的谥号之上略有诟病之外,其他非但没有半点不足,反而事事都做的有条不紊。
南下巡盐、江浙海啸、以及这两年间王重对于盐铁司的整顿等等等等,一桩桩,一件件,虽不全是赵宗全主导,但赵宗全这个皇帝出的力也不少。
加之赵宗全和沈皇后两口子对曹太后日日晨昏定省,事其至孝,可曹太后非但没有丝毫领情,反而愈发变本加厉,如今朝政早已平稳,曹太后却始终死死把着朝政大权不放,事事皆要过问。
若是赵宗全是个十来岁的小娃娃也就罢了,可赵宗全却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正值春秋鼎盛。
朝中官员们对赵宗全也逐渐改变,甚至开始同情起这位皇帝来,此消彼长之下,曹太后始终把着朝政大权的霸道行径,也逐渐引起了不少官员的不满。
毕竟皇帝才是九五之尊,太后身份虽然尊贵,却也不能越过了皇帝,独揽朝政大权。
加之又有韩章这个当朝宰辅牵头,陆续上书,让太后还政的折子越来越多,这一下子可把曹太后给惹怒了,宫里那些名贵的茶壶水杯,花瓶摆件这些物件那是砸了一件又一件。
接连好几日,太后寝宫里的内侍女官们都只敢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惹怒了曹太后,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曹太后也不是笨人,琢磨几天之后,总算是琢磨出味儿来了。
“好啊,我说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变得听话起来了,合着是看着自己的臂膀折了,就和哀家玩起了以退为进,用来迷惑哀家,博取朝臣们的同情是吧”
“哀家不过是想着帮先帝守着赵家的这份基业罢了,又没有逼着皇帝退位,更没有横征暴敛,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哀家”
“大娘娘息怒”
“大娘娘息怒啊”
连最了解曹太后的李内侍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曹太后了,只能等着曹太后发泄过后,略略消去几分心中的怒火之后,才出言劝慰。
如今的曹太后,同昔日嘉佑帝在位时的曹太后已然是天壤之别。
昔日的曹太后,同嘉佑帝一般仁善宽厚,体恤身边的内侍女官们,基本上从不发火,待人处事,皆是如沐春风一般。
可自打垂帘听政,掌了朝政大权之后,一开始的时候还好一些,可时间一长,这曹太后的脾气也一日赛过一日火爆,在朝堂上便时常出言训斥官员,稍有不顺她心的,破口大骂,当朝训斥还只是小事,有几个挑的比较咋呼的御史言官们,直接被贬谪,去了偏远苦寒之地。
这一下子,才捅了马蜂窝,逼着曹太后还政的折子如雪花一般飞到曹太后的岸上。
“息怒你让哀家怎么息怒”曹太后抓起一本折子,只扫了一眼,就气冲冲的扔到殿中,接连又抓起几本,看过之后,尽皆扔到殿中。
“你瞧瞧,这些都是什么让哀家回后宫休养,莫要再理朝政,他们一个个难道都忘了,是谁把他们提拔到现在这些位置上的吗”
曹太后就差歇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