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淮西大破反贼的大功臣,受官家之命,回京献俘,领受封赏的,便是大摇大摆的住在驿站里,也没人敢盘问探查。
相反沿途官员还都十分热情尽心的招待,路上没出半点波折,一行人顺顺当当的到了汴京城。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就到了,明兰亲自替盛老太太打点行囊,安排人手,特意寻来王二喜,找来车三娘两口子,又从济海商会抽调了一队护卫,直将护卫的人手安排到了五十人,这才放心。
晚上,云雨过后,王重搂着明兰的那瘦削的香肩,享受着云雨过后的余韵。
“明日何时动身”两口子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老太太回东京的事情,王重忽然问道。
明兰道“辰初时分”
“都已安排妥当了”
“嗯”明兰道“原本照我的意思,是让祖母走水路回汴京去的,可祖母嫌水路太慢,打算到了杭州之后就转陆路,快些赶回汴京去。”
王重道“陆路也好,水路也罢,只消能够安全回到汴京,比什么都强”
明兰的聪明才智可半点不下顾二,当即就琢磨出王重的话里,似是在可以强调什么,当即直起上身,俯身不解的直视着王重“怎么听着官人像是话里有话”
王重迎着明兰的目光坦然的道“只怕祖母此行,未必会顺利。”
明兰皱着眉头问道“莫不是淮西那伙反贼还会反复”
“淮西刚刚经历战乱,十室九空,又有仲怀新练的无为军坐镇,便是反贼还有残余,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濠州等地的百姓,青壮大多都被反贼蛊惑裹挟,成了叛军,将近半数都折在了同官军交战的战场上,还有些不是投降,便是被官军收编了。
而且淮西经过这么一场大乱,打了这么久的仗,田地大多也都抛了慌,再加上朝廷自会出台各种政策安抚百姓,收拢民心,防止再生变故,反贼便是还要反扑,也绝对不会是在淮西。
“官人的意思是,汴京会生变故”可明兰的思绪转的飞快,瞬间就找到了正确答案,当即便一脸震惊的脱口而出。
王重抬手伸出食指,在明兰的眉心轻轻一点“不愧是我家女诸葛,我说的正是东京。”
“莫不是储位之争要出结果了”明兰下意识的再度脱口而出。
王重道“依我看,官家心中真正属意之人,绝非兖王和邕王这两位,可储位空悬已经这么多年了,如今这两位王爷在朝中呼声不低,暗中早已不知发展了多少势力。
别的不说,就说年初上元节时荣飞燕之事,难道不是邕王的手笔可事后朝中可有人替荣飞燕鸣不平荣妃乃是官家最宠爱的妃嫔,如今官家尚在,邕王就敢如此任性妄为,连开封府、皇城司都捉不到他的把柄。
邕王昏聩,无才无德,成日只知将心思花在女人的肚皮上,可连他这样的人都能拥有这样的权势,素来以精明强干著称的兖王这么多年来又岂会没有半点作为”
明兰顺着王重的话往下说道“别说是储君之位花落他家了,便是当真落到这两位王爷其中一位的头上,另一位也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可说着说着,明兰的秀目便瞪圆了,楞在了当场。
王重也跟着坐了起来,望着明兰,叹了口气道“国之储君,以官家的身体,不出几年,便是下一任皇帝,谁能忍住不心动自古以来,天家又何曾有过血脉亲情之说”
父子相残,兄弟反目,比比皆是,汉武帝那般雄才大略,可到了晚年,不也一样连自己的儿子都杀,唐太宗文韬武略,知人善任,不也一样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
昔日本朝太宗,同样传下了烛光斧影的典故。
自古皇权更替,哪一次不是交织在血与火之中,那至尊之位底下,不知染了多少鲜血。
光是想想,明兰就觉得有些心悸。
“不行,不能让祖母回京”明兰回过神来,赶忙摇头道,说着便要下床。
王重捉着明兰的双臂,柔声道“祖母的主意有多正,难道你不清楚吗祖母吃过的盐比咱们俩吃过的米还多,我们能想到的事情,她老人家难道想不到”
明兰抬眼看着王重,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光,挣扎着道“可祖母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祖母被卷入这深不见底的旋涡之中。”
“明兰”王重捉着明兰的手臂不松手,高声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祖母确实疼你,可祖母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的祖母,她也是你父亲的母亲,是如兰、是华兰,也是长柏、长栋的祖母祖母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瞧着不好相与,实则是个再善良不过的人。
岳父这些年在家事上虽让她老人家有些失望,可岳父可到底是她老人家一手带大的,这感情不是一两件事就能磨灭的了的盛家更是她老人家这么多年来的寄托
再说了,这事儿不是咱们能够劝得动的”
被王重这么说了一通,明兰也逐渐冷静了下来,“那怎么办”
“其实事情并没有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