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年,将顾二捧在顾家众兄弟之上,如何会允许顾二将这爵位从她家三郎手中夺走
远在泉州的顾二,自然不知道汴京城里已经有人惦记上了他的性命,一场针对他的杀局,即将拉开帷幕。
皇宫之中,嘉佑帝看着面前也已经显出老态的顾偃开,听着他为儿子求情的话,不由得有几分感慨。
“哎”嘉佑帝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家大郎的身体如何了病情可有好转”
顾偃开拱手躬身,恭敬的道“多谢陛下关心,犬子的身体还是老样子,成日卧病在床,太医说大郎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无药可医”
大儿子自小便仇视二儿子,顾偃开如何不知,只是念及同先秦氏的情分,还有大儿子的孱弱的身体,以及对顾廷烨的殷殷期盼,这才多有偏颇。
嘉佑帝道“我记得你家大郎只一女独女”
顾偃开拱手道“太医说犬子身子太弱,难有子嗣,是故多年来只育有一个女儿。”
嘉佑帝看着顾偃开道“顾侯今年得有四十八还是四十九了”
“回陛下,臣刚刚过完四十九岁的生辰”顾偃开没想到嘉佑帝连自己的年龄都记得这么清楚。
嘉佑帝道“不想卿竟然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卿既到了这个年纪,不知可否考虑过百年之后宁远侯府的承嗣之人”
顾偃开没想到嘉佑帝会忽然问起自己这个问题,但却并不慌乱,因为顾偃开早已拿定了主意“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此乃纲常伦理,天经地义,臣不敢有违。”
顾偃开的大儿子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女子自然不能承袭爵位,将来要么是从他的兄弟之中过继一个孩子,承袭宁远侯的爵位,要么就是兄终弟及,让顾廷烨来做宁远侯。
顾偃开虽然没有明说,但听顾偃开的意思,似乎是有几分让顾廷烨来承袭爵位的意思,想起顾二以前的名声,还有在泉州的表现,一瞬间想了许多。
“朕已经下旨,让兵部论功行赏,叫枢密院调你家二郎去两淮平叛”
顾偃开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忙掀开袍子向着嘉佑帝跪地磕头道谢“微臣替犬子叩谢圣恩”
兵部的封赏和枢密院的调令才刚刚送出东京,一封八百里急报就送到了东京。
今年剩下,濠州等地遭了蝗灾,百姓田中颗粒无收,当地豪绅趁机大肆从百姓手中收购土地,将良民百姓逼为佃农,不知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卖儿卖女。
当时便有好几个村子暴乱,领头的杀了当地的富户,抢了钱粮,上山去了,不曾重阳才刚过没多久,地里的庄稼眼瞅着就要成熟了,却在这时闹将起来。
一伙反贼在濠州的定远县内掀起叛乱,不过数日功夫,便攻占了定远,定远知县逃至濠州求援,奈何贼军势大,没等濠州发兵,便将周边的集镇悉数占据,在濠水南岸驻扎下兵马。
濠州知州不敢冒进,征召乡勇拒守北岸,以濠水、莫耶山为界,同反贼对峙起来,同时派人通知左近的州县出兵,将反贼困在定远,未曾想这伙反贼早有预谋,在周边各州县都埋伏了人马,趁着左近的州县出兵,趁着夜色起兵杀入官衙之中,周遭的山贼水寇纷纷响应,一时之间,竟让这群反贼弄出不小的声势来。
无为军指挥使谢秉德当即领兵出征,北上濠州,不想才刚刚进入庐州地界没多久,就和反贼迎头撞上,打了好几场仗,反贼裹挟百姓,人数越来越多,但好在都是些没上过战场的乌合之众,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无为军虽是厢军,但好歹也是正规军,几次交锋下来,倒是各有胜负,难分高下。
不曾想这个谢秉德是个蠢到家的,刚愎自用不说,还毫无本事,半月之前的一个晚上,还在睡梦之中的谢秉德就被反贼趁着夜色袭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反贼把刀架在了脖子上,无为军的将士,除了少数逃了出来之外,余下的大多都做了反贼的俘虏。
谢秉德的一场大败,直接让反贼士气大增,无数绿林百姓争相投效,短短数日功夫,人数就暴增至七八万之众,声势颇为浩大,反贼趁势出兵,攻打左近的州县,江南地区承平已久,城墙多有破损,府库中的兵器多数也都年久失修,哪里挡得住反贼兵锋,加之淮南路的无为军这种正规军都折了,各州县的乡勇就更别说了。
反贼的声势越来越大,两淮乃至荆湖、川贵等地也多有绿林响应,纷纷竖起反旗,攻打州县。
嘉佑帝本就因立储之事心烦不已,如今又闹起了反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朝中诸公对于立储之事催促的愈发急了,大相公韩章更是领着几个重臣日日亲自入宫劝谏。
好在如今嘉佑帝还在,而且多年的轻徭薄赋,让底下的百姓们对朝廷颇有归属感,除了那些受了灾,实在是活不下去的,那些做着封侯拜相美梦、还有无奈被反贼裹挟,只能被迫从贼的之外,几乎没有那主动跑去反贼的势力范围之内投效的。
盛家,盛紘和长柏也纷纷担心起远在宥阳的盛老太太和明兰的安危来,毕竟濠州距离宥阳不算太远,焉知这伙反贼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