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恕意冷静的分析道,若是以前,卫恕意绝不会去想这些东西,就算想到了,也不会说出来。
可自打历过一番生死,从鬼门关挣扎着回来以后,卫恕意的心性才有了变化。
原本的卫恕意抱着不争不抢,不卑不亢,逆来顺受,只想在夹缝中求存,只想着自己一家能够安安稳稳的活着,可经历了险些一尸两命的那遭之后,卫恕意明白,她早就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拔之而后快,自己要是还跟以前一样逆来顺受,只怕将来有朝一日,还会再度迎来那种遭遇。
不争、无为虽然仍旧是表象,但如今的卫恕意,却早就已经开始变着法的在不知不觉间,加重她在盛紘心中的地位了。
以前为了孩子的安稳她可以不争,可现在同样是为了孩子们的平安,她不得不争。
原因虽然相同,可结果和方式却截然不同。
“你是说康王氏别有用心”盛紘盯着卫恕意道。
卫恕意忙一脸紧张的道“主君恕罪,妾绝无挑拨之意,只是除此之外,妾身实在想不出有别的什么缘由,能让一个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姐,挑唆自己妹妹去干放印字钱这么伤天害理的勾当”
盛紘看着卫恕意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忙将卫恕意搂到怀中柔声安慰起来“恕意莫要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康家早已败落,还有我那连襟早年间在朝中出言无状,得罪了不少人,甚至还开罪了官家,连差事都丢了,这些年来,用的都是康王氏的嫁妆银子,导致他在康王氏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盛紘话说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要是康王氏当真只是缺钱,大可自己去放印子钱,为何偏偏还撺掇着自己亲妹妹去放
在官场混迹多年,见惯了勾心斗角的盛紘,不由得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若是换了个人,盛紘也未必会这么想,可康王氏
想起这些年来康王氏的种种行径,盛紘不由得心中一凛,后背隐隐有些发寒,隐约间,似有冷汗渗了出来。
有些事情不深思的话,或许就这么过去了,可一旦深思细想,却往往会叫人不寒而栗。
“她可是大娘子的亲姐姐,她怎么能”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盛紘就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哪有姐姐会这么算计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的。
可一想起康王氏的为人,这些年来的那些作为,盛紘却又忍不住往这个方面去想。
越是不愿相信,却越觉得这种可能的真实性
“这世上最难揣测的就是人心”卫恕意从后边抱住盛紘,“便是同一根藤蔓上结出来的瓜都各不相同,更何况是人呢。”
感受着身后的旖旎,盛紘心中却却无半点余欲念,捉着卫恕意的手,将其拉到身前,揽入怀中,默然不语。
卫恕意道“眼下这些都不打紧,只消把首尾处置了,便无大碍,且经此一事之后,大娘子定不敢再犯,主君眼下还是当把心力都放到朝堂上去,如今储位空悬,官家迟迟不下决断,越是这个时候,主君越当小心谨慎,谨言慎行,约束家中子女,切莫再在立储之事上多做议论,将来不论官家属意哪位宗室,都影响不了主君跟二哥儿的前程才是要紧”
“你说的对,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出差错”盛紘深以为然的道,只是话音一转,却又说起了王若弗来“只是王氏是个糊涂的,如今又犯了错,若是再让她管家理事,怕是还会再出差错来”
卫恕意本就是个聪慧的,也颇会察言观色,听盛紘这话,就知道盛紘心里打定了主意“大娘子固然有错,但眼下被主君这般呵斥,定然也知错了,只要主君多加约束,想来也不会再出差错”
盛紘微微皱眉,定睛看着卫恕意,问道“你怎么这般替王氏说话”
卫恕意柔声道“妾不是为大娘子说话,而是为盛家考虑,如今老太太年迈,精力大不如前,官人总不好这个时候再让老太太费心费力的出来管家理事吧”
“母亲年迈,自然不好再拿这些俗务劳烦她”盛紘点头道。
“二哥儿三哥儿又都尚未婚配,家中几个姑娘年岁也都还小,如今朝中又正值立储的关键时刻,东京城内早已是一片旋涡,主君又刚刚在宫中遭了这么一遭罪,虽说眼下已经过去了,可保不齐外头还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盛家。
尤其是那些眼热主君仕途顺遂,子侄出息的,难道现在就等着砸门出差错,好凑上来踩一脚,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自己就越是不能出差错,便是家中当真遇了事情,对外也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主君觉得呢”
盛紘被卫恕意说的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立即点头如捣蒜,深以为然的道“恕意当真是我的贤内助,如今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确实不闹出什么动静来。”
卫恕意道“主君要忙着外头的事情,家中难免有疏忽的时候,老太太虽说不好直接官管家理事,但若是主君亲去寿安堂,求老太太帮着盯着大娘子,便是为了盛家,老太太也定不会拒绝。”
盛紘越听眼睛越亮,越想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