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维道“俗话说得好,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今时不同往日,于泉州新建之纱厂、布坊、以及船厂、船队,我欲将之与之前家中诸般产业分割开来,另建一商号,共出资二十万贯,我大房占股五成,叔母占股两成,我那六侄女占股三成,子厚以为如何”
“商号之事,伯父自己做主便好”王重道。
嘉佑七年,二月十七日,王重再度找上知州陈浚,在丹碧楼设宴,请了丹碧楼的花魁作陪。
一番推杯换盏过后,王重便径直问道“不知上次和明公说的港口码头之事,明公考虑的如何了”
陈浚脸上神情愣了一下,随即看向王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听说前几日子厚在这丹碧楼设宴”
王重道“接待的是家中一位长辈,是莪那未来岳父的兄长,江宁府宥阳县盛家大房的伯父,及其几位好友。”
“哦竟是盛大人的兄长”陈浚颇为意外。
王重道“盛家共有三房,我那未来岳丈乃是二房,房中子弟,多以读书科举,以求入仕为官,大房的当家人,便是这位盛伯父,专门打理盛家诸般产业,这次盛伯父便是受下官之邀,前来泉州,欲要在泉州开设商号,出海贸易。”
见陈浚还有些犹豫,王重再度道“明公而今已贵为一州知州,五品服绯,可若是想再进一步,升去东京,可不容易,纵使当真去了东京,也不过是领个闲差罢了,不知又要蹉跎多久,才能更进一步,明公如此睿智贤德、精明强干,这其中的门道,不用下官提醒,明公心中也十分清楚吧”
陈浚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沉吟片刻后,想起王重带来的那份圣旨,不由得心中一颤,抬眼看着王重,道“子厚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魄力,陈某痴长子厚这么多年月,又岂能甘于子厚之后”
陈浚出身大族,家境优渥,乃是正正经经的二甲进士出身,才学兼备,外放多年,历任多地,才爬到了如今的位置,深知升迁之难,而且现如今的陈浚,已近天命之年,都说人到七十古来稀,能活到花甲的又能有几个
若是没有大的功绩,陈浚这辈子,能够三品荣休,那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多谢明公支持”王重脸上露出笑容,起身走到陈俊身前,躬身拱手深深一礼。
知州和通判都已经联合起来,整个泉州,自然都不会再有异样的声音。
二月二十四日,泉州湾内,济海造船厂正式动工,同时,济海商号的第一批两大艘海船,在漕帮的护卫和当地招募的船员水手的驱弛之下,拿着王重的海图,开始了第一次南下航运,盛维留在了泉州,总览大局,而长松则随船南下,直奔南阳而去。
可随着时间推移,一个问题也逐渐摆到了王重和陈浚的面前,那就是春耕。
春耕到来,百姓们要忙着春耕播种,进入农忙时节,不管州衙的政策如何变幻,但耕种始终是重中之重,因为此时的大宋,还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国家。
还是陈浚亲赴北边的兴化军,调来两营人马,驻守泉州湾的同时,负责码头港口的一干修建工作,当然,一应开始皆由泉州承担。
时间来到三月,早在二月涨潮时就开始引水入库的盐场,也正式开始晒盐,刚刚招募来的盐工们虽然已经提前接受了理论方面的培训,但真到了实操阶段,还是有些抓瞎,王重只能亲自上阵,指挥众人晒盐。
入库的海水已经经过蒸发、沉淀、过滤、升华,已经祛除了海水中绝大多数杂质,使卤水达到饱和状态,但这还仅仅只是开始,真正的奇妙之处,还在于接下来晒盐的步骤。
三月十二日,陈浚被请到了盐场。
上午,旭日东升,海风徐徐,看着盐田底部,那一层结晶出来的洁白如雪的盐粒,陈浚终于动容,满脸惊愕。
盐粒扑在池底,上方还有一层不浅的海水,如此现象,着实超出了陈浚的认知。
王重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多时的盐工们,拿着特制的工具,赤脚站在盐田一侧,将盐田中析出的海盐结晶推至另外一端,进行堆积。
眼瞅着一座座好似白雪般的盐粒堆积而出的小雪山,陈浚忍不住好奇,走了过去。
“这真是海水晒出来的盐”陈浚蹲下身子,捻起一小撮,放入掌心之中,盐粒洁白,颗粒较大,并不细腻,粒粒分明,撤军如观掌纹般细细观察一阵之后,抬手径直将盐粒倒入口中,忍不住等瞪大了眼睛,瞳孔皱缩。
“明公觉得此盐如何”跟在陈浚身后的王重笑着问道。
陈浚起身,看着王重,忽然拱手一礼“子厚果真大才,如此妙法,闻所未闻,此盐一出,泉州,富矣”
王重自然不能让陈浚给他行礼,赶忙伸手扶住,说道“明公荣禀,此乃盐粒结晶,还得经过一番处理,才是我们平时所用的食盐”
“不知该如何处理”陈浚也顾不上和王重客套了,当即便好奇的追问道。
王重却神秘一笑,说道“明公自己去看,岂非胜过下官的万语千言”
“不错不错”陈浚脸上也露出笑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