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全臣与盛家之间的情义”
“你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很好很好”饶是嘉佑帝听到王重的理由,也不由得动容。
嘉佑帝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方才说这门亲事快要定下,那就是至今还未定下”
王重道“圣上慧眼,日前臣已经亲自登门,向盛叔父表达了求取盛六妹妹之心,只是叔父说,如今盛六妹妹养在盛家老太太膝下,叔父说他虽是六妹妹的父亲,但也是盛老太太的儿子,此事须得问过盛家老太太的意思,方能给臣答复”
“盛家老太太”嘉佑帝眼中露出几分回忆之色“是昔日那位在宫中住过一阵的勇毅侯嫡女吧”
王重道“正是那位老太太”
“她也是个性子要强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身子可还好”嘉佑帝一脸感慨的问道,显然对于盛老太太那些旧事,嘉佑帝也是知道的。
“自打回到东京,将盛六妹妹姐弟二人带在身边抚养,身边多了生气,心中有了挂念,老太太的气色愈发红润,身子也愈发硬朗了听盛叔父说,就连饭都吃的比以前多了”
“哦是吗”嘉佑帝目光闪烁着,表情却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人的身体强健与否,和心情也有联系,若是能够终日保持心情愉悦,乐观开朗,终究比那些终日郁郁寡欢、自怨自艾的身体要好得多。”
“爱卿莫不是还懂岐黄之术”嘉佑帝问道。
王重道“回圣上,得先师传授,于岐黄之道,只略通一二。”
一番御前问话,倒是让王重对嘉佑帝的印象又深了几分。
宽厚仁善,平易近人。
这日,王重刚刚下衙,在宫门外看到了手持折扇,衣冠楚楚,长身而立的长柏。
“则诚怎么来了”王重当即上前拱手问道。
长柏道“自然是好事”
“莫不是老太太那边有了消息”王重眉梢微挑。
长柏道“祖母说,想见一见你以祖母的性子,既然她肯见你,想来这事儿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那我是不是该改口喊大舅哥了”王重和长柏开起了玩笑。
长柏道“别,还是等你过了祖母那一关再说吧”
“那就请则诚前边带路”
东京城西,积英巷,盛宅,寿安堂。
“老太太金安”
“不必多礼”
盛老太太看着面前长身而立,身形修长高大的王重,想起自己那不过九岁的小孙女儿,不由得生出些许不真实的感觉来。
“可知为何叫你过来”盛老太太道。
王重拱手道“想必是为了晚辈求娶盛六姑娘之事”
“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倒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明丫头如今才九岁,与你差了整整十岁,你为何偏偏瞧上了明丫头”
“其一是为了报盛家叔伯的提携之恩,其二是晚辈出身寒微,想与盛家的关系更近一些,将来仕途也能更加顺遂,其三是因为六妹妹的性子,年纪轻轻,却不是果决与勇气,又事母至孝,仅这几点,已经胜过世间绝大多数女子。”
说着说着,王重抬眼看向盛老太太,认真的道“但最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六妹妹养在老太太膝下。”
“哦”盛老太太眸光微凝。
王重道“晚辈父母早丧,兄长也故去多年,家中唯有以寡嫂,然只粗通文墨,且性情柔弱,毫无决断,当个富贵闲人倒是无妨,可执掌家中产业,只怕要被人蒙蔽了去。
而今晚辈家中产业,皆由旁人代持,然此非长久之计,若能与六妹妹定亲,家中诸般产业,皆可交由您老人家代为打理,待六妹妹成人之后,自可顺理成章自您老人家手中接过,为我王家宗妇,执掌家中内外诸事。”
“既如此,你直接娶一个通晓俗务的大娘子岂非更好”盛老太太道。
王重摇摇头道“人心隔肚皮,晚辈阅历尚浅,没有您老人家这般火眼金睛,再说了,似您老人家这般目下无尘、品行高洁的,世上又能有几人就算是有,晚辈也未必能够碰见,若是万一遇上个表里不一的,岂非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晚辈能走到今日实属不易,六妹妹本就勇敢果决,聪慧机警,以您老人家的品性德行,手段能力,六妹妹被您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将来定是位贤良淑德的大娘子。”
盛老太太看着一脸真挚的王重,问道“听闻你已育有一子,而今过继给了你那寡居的嫂嫂”
“确有一子,乃秋闱折桂酒后与家中女使所生,本欲去子,奈何嫂嫂苦苦央求,说她和兄长长子早夭,膝下只剩一个女儿,便恳求我留下那孩子,过继给兄长,以传承兄长一脉的香火,我幼时是兄长和嫂嫂抚养长大,便应了下来。”
“那孩子的生母呢”
“赏了银钱百贯,配给一商人,远赴西北去了”
“西北”盛老太太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听老爷说,你曾向他许诺,成婚之前,绝不再纳妾生子”盛老太太再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