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废了,再也当不成男人,没法生个儿子,替老杨家传宗接代,是你爹娘一辈子的痛,你这个当女儿的,却一门心思的嫁给牛大胆,往他们老两口的伤口上撒盐,难道一个牛大胆,比生你养你的爹娘还要重要吗没有他你就活不下去了吗”
“我”两行清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泪水似流不尽一般,杨灯儿已经哭成了泪人。
一边哭一边爬了起来,不顾天色已晚,一路飞奔着就往山下而去。
“你收拾东西,回你家等我”王重撂下话赶紧追了出去,生怕杨灯儿情绪太激动,没看清路直接一路滚下山去。
转眼间此处就只剩下马仁礼一个人。
杨灯儿虽然情绪激动,但好在是自家村里,这路都走了二十几年了,早已熟得很了,一路安然回家倒也没事儿,王重怕被人误会,只好远远的吊在后边。
杨灯儿回家定然要和爹娘确认王重说的事情,届时要还是想不通,非一门心思的拴在牛大胆身上,王重也懒得再管。
连亲生父母都能罔顾的人,与禽兽无异。
见杨灯儿进了家门,王重当即转身走去马仁礼家。
马仁礼已经坐在了炕上,点了油灯,摆了酒菜,正在独酌。
王重拖鞋上炕,在马仁礼对面盘膝而坐,看着闷头喝酒,一脸不快的马仁礼,给自己倒了碗酒,抽出一方帕子,把筷子擦了一遍,一边吃喝,一边问道“心里还放不下那女人”
马仁礼没回答,径自倒了碗酒,一口干了。
却不想刚放下碗,顿时一道劲风拂面,马仁礼被王重一巴掌直接扇倒在炕上,直接懵了,脑子晕乎乎的,头上都快冒出金星来了,没得片刻,脸上就多出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巴掌印。
马仁礼摇了好几下脑袋才回过神来,捂着脸颊一脸惊恐的看着王重“你打我干什么我既没招你又没惹你”
“这一巴掌,是替你爹打的”王重淡淡的道,随即抬眼扫向马仁礼“还有,我问你,是不是心里放不下那女人”
目光凌厉,看得马仁礼心底一颤,赶忙回道“没有没有,乔月现在已经是牛社长的人了,我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过来坐好,喝酒,吃菜”王重道。
马仁礼忙爬起来坐回炕桌边上,一手捂着脸颊,低着头,心里忐忑无比,脸上眼中皆满是恐惧。
王重却仍旧淡淡的说道“当初你爹到底收留了我,让我有了吃饭的地方,虽然他也剥削了我几年,但我念他的这份恩情,他临终的时候特意拜托我照顾你,所以,我不管你心里放不放得下乔月那女人,现在她已经嫁给了牛大胆,那就是牛大胆的女人了,这辈子你是注定没法跟她走到一块儿了。”
“那你还打我”马仁礼捂着脸委屈的道。
“打醒你了没”王重道“一个大男人,堂堂七尺男儿,为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
“大丈夫生于世间,岂能被些许挫折困境给压倒了,一个牛大胆,一个乔月,值得你摆出这幅模样吗”
“我嘶嘶”马仁礼疼的忍不住倒吸凉气,但心中更多的还是委屈。
“你也是个蠢货”王重毫不客气的道。
马仁礼不敢反驳,既是被刚才那一巴掌给打怕了,也是迫于平日里王重积攒下来淫威。
“你说说你,堂堂一个北平农业大学的大学生,就算没有毕业,那也是正儿八经上过大学,在北平见过大世面的,不说学富五车吧,但书读的应该也不少,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话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以为天下的戏子妓女都是那小凤仙”
马仁礼低着头,不敢和王重对视。
“就乔月那女人,你好歹救过她的命,当时那种情况下,不说报答你,她要是只顾着自己明哲保身,和你撇清关系也就罢了,可她是怎么做的你这就忘了”
马仁礼解释道“她也是被逼无奈,当时那种情况下,她那么说是为了自保。”
“自保切”王重不屑的嗤笑一声“刚刚这一巴掌,是替你爹打的。”
“我问你,如果乔月没有嫁给牛大胆,或者是和牛大胆离婚了,掉过头来找你,投进你的怀抱,你是想要安安稳稳的活下去,自己好好的过日子,还是想要她”
“我”马仁礼犹豫了“我当然想要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马仁礼的目光有些躲闪。
王重道“你这话是真心也好,敷衍我也罢,我也懒得验证真伪了,不过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你现在的成分已经很敏感了,这一点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你要是还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把你那点小心思都给掐灭了,别老惦记了。”
马仁礼不是蠢人,相反还很聪明,他也听出了王重话里的关心,心底莫名一暖,脸上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我真没惦记她”马仁礼连忙解释。
“别愣着”说着王重给马仁礼倒了碗酒。
马仁礼有些忐忑的端起碗和王重碰了一下,各自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