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王李怡竟然离开长安去了玉泉山那里重臣云集,大军驻扎,更有七星聚首的盛事,如何能让人心安皇帝陛下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浴堂殿里的宰相学士们,还有内苑那些权柄赫赫的太监们,他们都没有一点危机感吗郑覃前时还指责有人图谋不轨结党营私,此时为何一言不发
浴堂殿内寂静一片,呼吸之声侧耳可闻,皇帝陛下有些焦躁,看着下面的臣子们,他可以真切的感受到,玉泉山上发生的事情绝对很重要,只是这帮臣子们却没有向他说实话,他们甚至没有人接皇帝陛下的目光,这些混蛋
女学士宋若熙放下手中的笔,起身为皇帝陛下更换了温汤,并将案头鎏金香炉里缭绕的焚香淡去几分,然后悄然回到自己座位上,简单质朴毫无做作,却成功缓解了浴堂殿内紧张的气氛,皇帝轻轻缓声道,“光叔离开长安,为何要不告而别,诸位卿家可有什么要说的”
牛僧孺道,“按制亲王重臣离京需要申请报备,只是玉泉山也是京兆府辖区,所以光王并未离境,所以他离开长安返回玉泉山也不算违法”
王守澄忽然笑道,“牛相国,还送了光王一程,可真是好心呢”
皇帝陛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着浴堂殿内众人,就见郑覃皱眉道,“牛相国,光王返回长安回禀七星聚首之事,事情还未了结,为何不在长安以备圣上随时垂询,反而不告而别返回玉泉山,这多少有些令人不解”
牛僧孺笑一笑,“哦,也是,当日御前奏对之后,好像诸位并没有再次向光王咨询什么,或许是光王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可以返回玉泉山了”
陈行一冷笑道,“牛相国对光王殿下还挺了解的嘛,我还听闻是牛相国调遣金吾卫大将军朱邪执宜一路护送光王离开长安,也是牛相国的手令签发的通关文牒,牛相国可真是用心啊”
王守澄也阴测测道,“而且,我听神策儿郎们回报,金吾卫还冲击了神策军的巡夜队,牛相国,这又是何故呢”
面对翰林学士们的质疑,还有内苑王守澄的不善目光,牛僧孺以一敌二,毫不落下风,他淡然一笑,“哦,还有如此这般事情,王枢密不说我反倒忘记了,长安城里宵禁之事,一向有南衙十二卫执行,入夜之后,任何人等不得在街上喧哗行走,请问王枢密,大队神策军士夜行长安,惊扰士民官吏、勋贵宗亲,这样不好吧郑学士,陈学士,朝廷法度如此,你们以为呢”
神策军一向骄横,在内苑中官的庇护之下,长安城无人敢惹,即便是皇室宗亲也要让他们三分,南衙宰相们一向对枉法横行无忌的神策军深恶痛绝,牛僧孺此时发难并不令人意外,郑覃陈行一就有些难堪了,朝堂三股势力,中书门下政事堂的南衙宰相,内苑太监以及他们统帅的神策左右军,还有就是天子近臣翰林学士们,不得不说,宰相地位尊崇,内苑太监权势滔天,翰林学士们虽亲近皇帝,但确实是势力最微弱的一方。
此时牛僧孺发难,郑覃他们翰林学士们理应声援内苑太监,可是他们却不能这么做,翰林学士毕竟也是外臣,长安城宵禁自开国以来奉行成例,从无例外,夜巡之责由南衙十二卫执行,大家都安心,若是神策军染指了宵禁,谁知道哪天晚上不会有大军围困破门而入那帮无法无天的神策军做的出来,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接手宵禁权。
郑覃点头,“鸟无头不飞,蛇无头不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朝廷法令如此,还是要遵守的,宵禁是关国朝安危,不可不慎”
学士们要和宰相们站在一起这不是个好现象,外臣们若是抱成一团,内苑中官们是无力相抗衡的,不说内苑太监,即便是皇帝,在大臣们的执着之下,还不是要退避三舍
浴堂殿内的内苑太监有些骚动,纷纷交头接耳,微微的议论声起,今天殿中省太监马存亮不在,所以内苑太监们以内侍省太监首领王守澄等人为首,虽然王守澄势大,惹的其他人不快,但既然外臣们站在一起,这些内苑太监们也不得不得配合王守澄,共同捍卫内苑中官的权利,知枢密使杨承和出列道,“牛相国,据我所知,神策军参与宵禁巡夜是常有之事,牛相国为何在此时才提出异议,是何道理”
牛僧孺眼神一挑,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杨枢密,这本是你枢密院份内之事,何必要来问我,岂不可笑神策军参与宵禁巡夜的缘由,你不知道吗”
杨承和有些尴尬,难道真有什么内幕是他所不知道的杨承和不由得去看王守澄,王守澄是枢密使,杨承和是知枢密使,王守澄还兼着神策右军中尉,更是权内侍省事,虽然都是枢密使,但王守澄就是压了杨承和一头,要是有什么事情是枢密使做的,杨承和自己不清楚,但王守澄一定知道,怎么王守澄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杨承和微微踌躇了一下,旁边韦元素就站出来了,他笑眯眯的拱手道,“牛相国明鉴,神策军参与宵禁巡夜,也是有备案的,兵部和中书门下皆有文书,不算违法,都是为朝廷着效力嘛,哈哈”
牛僧孺笑,“不错,都是为朝廷效力不过老夫有一事不明,还请诸位解惑,当日,岳齐还是神策右军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