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多人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然幻想着自己的生活能一直持续下去,对于奥地利或者是匈牙利的问题完全不关心。
整个国家一部分人在准备战争,一部分人在冷眼旁观,而剩下的人完全不知所谓,就在这样一种诡异的状态中向着疯狂逼近。
不过这些年来匈牙利人也是有成就的,他们修建了一条全长三十公里的铁路。
不过由于生铁产量不足,又从奥地利进口了一些,顺便还采购了火车头等全套设备。
匈牙利人倒不是想用奥地利的设备,但是他们生产不出来,其他国家不是运不过来就是天价,而且性能还很差。
所以他们只能用奥地利货,但这种行为遭到了匈牙利民族主义者的抵制,甚至声称要拆除铁路。
裴多菲却有不同看法,他毕竟去过维也纳,知道铁路和机械的伟力,所以他极力赞美这种行为。
“火车的速度实在太惊人了你们每个人都该试试
我真想让我们的祖国也做上火车,这样它或许能弥补那几百年的空缺。”
不过裴多菲的诗作依然是十分尖锐的,他看不起那些故步自封的贵族、地主,同样看不起那些目光短浅的资本家。
“我们片刻不停地飞跑着,疲倦吗
一点也不
火车载着我们勇往直前,
把我们带进另一个新世界。
修铁路吧修铁路吧
修一千条修一万条
让它们遍布整个世界,
就像那血管一样
为什么不修铁路
缺乏铁轨
那将奴隶的枷锁砸碎就够了”
老实说裴多菲辛辣的讽刺,弗兰茨十分佩服也十分欣赏。
只不过前者已经铁了心要造反,双方的矛盾无法调和,弗兰茨是无法背叛自己的阶级和家族的,所以必须要分出胜负高低。
1848年2月22日,匈牙利。
在佩斯一家叫皮尔瓦克斯的咖啡馆中,你能看到各种各样奇装异服的人。
他们有的穿得像是个骠骑兵,有的穿着中世纪的礼服还带着假发,有的人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匈人。
有人拿着酒杯、有人拿着斧子、有人拿着榔头、有人拿着切骨刀
不时有叫骂声传来,经常听到斧子和刀剁木头的声音,当然也有举杯相庆的欢呼声。
墙壁上挂着一幅“人民之友”马拉的肖像,当然这次不是在浴缸里,而是穿戴整齐拿着一本象征自由的宪法。
当法国和波西米亚的消息传到这间小咖啡馆时,所有人都沸腾了。
“站起来行动吧我们的朋友们”
激进派领袖瓦市瓦力喊道,他将自己的斧子往桌子上一剁发出一声沉闷的脆响。
“我们不能像父辈那样错过让欧洲再次伟大的机会
法兰西人和波西米亚人已经为我们开了头,现在该是阿提拉的后代表现的时候了”
“瓦市瓦力,您说得对我们是该教教那些大人物该怎么做了不能让他们以为用棉花堵住耳朵就能万事大吉”
“对我们必须行动起来”
“裴多菲先生您和我们一起来吧”
“裴多菲先生”
“裴多菲先生”
裴多菲的年纪不大,但是十分有才华,而且又是最早追随科苏特的人之一,所以大家对他都很信服。
裴多菲站起身来,人群发出了一阵欢呼,佩斯大学的学生们和激进派的年轻人们冲上大街高呼。
“革命我们要革命推翻奥地利人的傀儡政府,推翻哈布斯堡王朝的统治”
年轻人们大声疾呼,不过由于皮尔瓦克斯咖啡馆在闹市区,而今天又是赶集的日子。
所以他们的大声疾呼很快就被叫卖的吆喝声淹没了,年轻人们有些不知所措。
“法国人和捷克人都已经行动起来了我们可是伟大的阿提拉的后裔,我们是上帝之鞭”
“你们都是聋子吗”
麻木的人群依旧没有理会这群年轻的疯子,裴多菲感到有些心痛,但他知道只心痛是不够的。
裴多菲要来了梯子直接爬上了示警的钟楼,这口警钟是当年为了防备奥斯曼人入侵准备的,此时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裴多菲一把抓住生锈的钟摆,使劲地扯动起来。
古老铜钟再次作响,声音悠远而绵长。
“哐哐”的铿锵之声响起,喧闹的集市有了片刻安静。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站在塔楼上的年轻人,裴多菲松开钟摆,这时古老的大钟也因受不了岁月的磨损脱落了。
随着最后“咚”一声脆响,裴多菲高声质问道。
“匈牙利的婴儿每十个中就有五个会在周岁前死去
我们平均工作20个小时才有一块面包吃我们的汤里没有盐巴没有肉孩子没有牛奶
我们还要忍耐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