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我明白,中美洲人们的遭遇我也十分同情。但是导致内乱的罪魁祸首是他们选自己选出来的领袖。”
自己眼中的“天生圣人”的这番言论令劳舍尔大主教面露诧异。这其实并不奇怪,教会等各方面都从自身的利益出发将这位愚蠢的统治者美化洗白了。
“弗兰茨大公,您方才是指莫拉桑总统阁下可他是唯一能拯救中美洲联邦的人啊。只有他才能维持一众利益诉求不同群体间的脆弱平衡。真要是换了一个统治者,恐怕还真无法协调土著人、土生白人、欧洲白人以及法国人之间的关系。”
弗兰茨听后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他更相信自己的情报网络,而不是大主教的一面之词。
“那您应该去找这位伟大的拉莫桑总统。而且按照我的估计,法国人只需要再杀一阵就能结束这场战争,毕竟他们现在采取的是最有效率的手段。
劳舍尔大主教则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弗兰茨会如此淡定地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大公殿下,仁慈的上帝可不会认同您口中最有效率的手段。”
弗兰茨一直很质疑这个神棍的神学水平。而这次讨论让前者更加确认了后者只是因为家族荫庇才坐上了这個位置的印象。
“上帝是仁慈的,但是他也需要不时降下硫磺和大火来警醒世人。人世间的君主也需如此,而且上帝的想法凡人又如何知晓呢”
这可以算是弗兰茨的最后通牒,他只是暂时找不到替代品,而不是打算让教会复辟,此时他必须表明态度,让眼前的大主教认识到谁才是主人。
弗兰茨对于教会的提防,从他不得不决定利用其力量的那一刻便开始了。
只不过在大主教的眼里又是另一番景色。他觉得弗兰茨对于圣经的理解已经超乎常人了,而这正是天生圣人的特质之一,自己只需要聆听教诲就足够了。
“您说得很对,终结中美洲人民之苦难吾辈责无旁贷。请您放心,帝国教会永远都是您最坚实的后盾。”
劳舍尔大主教确实是一位虔诚的信徒,但他从始至终都不曾效忠过教皇。
说完,劳舍尔大主教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盒子郑重地交给弗兰茨。
“这是什么”
“这是一份印有教会培养的战斗兄弟的名单,以及我们在中美洲联邦的支持者的相关情报。”
其实这些机密文件都是劳舍尔和一众手下多年苦心经验的成果。距离上一次奥地利教会内部会议通过向中美洲扩张的决议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插手的时机罢了。
不过弗兰茨倒是没太把教会的“本钱”放在心上,毕竟在三十年战争之后几乎所有的欧洲教会都再也无法左右国家间的政治了。
但简单地扫了一眼后,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心惊肉跳。有着充裕的资金作为财政后盾,阿斯塔特的规模已经从几年前的800扩张到达5000人之多,是之前的整整六倍多,其所谓的支持者更是遍布整个中美洲联邦。
“太好了,您可以借用这两个渠道来影响尼加拉瓜和哥斯达黎加的支持者们,最终说服他们独立并和法国人单独议和。”
弗兰茨的话让劳舍尔疑惑不解,因为法兰西介入中美洲内战的诱因,就是为了阻止中美洲联邦的分裂,而为此所付出的大量牺牲和消耗又怎么可能会让其轻易改弦更张他沉思了一番后,便提出自己的反对意见。
“我不得不提醒您,这条建议恐怕无论是对法国人还是拉莫桑都不会有任何吸引力。即使双方真的做出一定让步,恐怕也会设定极其苛刻的前提条件。”
劳舍尔大主教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您错了,大主教。拉莫桑怎么想一点都不重要,我们只需要说服法国人就可以了。如您所讲,之前这个提议的确不会提起他们的兴趣,但现在时局变了,这场战争再拖下去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劳舍尔的内心其实还是比较担忧这位中美洲联邦的统治者会带着他手下的大军进攻尼加拉瓜和哥斯达黎加。
此时的这两块土地是公认地不折不扣的烂地,并不能满足教会在中北美和加勒比一带拓展势力的野心。
当然弗兰茨可从没有吞掉整个中美洲的打算。即便是条件允许,这么做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
实际上弗兰茨非但不会独吞整个中美洲联邦,还会将英国也拉入中美洲混乱的局势之中。毕竟英国垂涎洪都拉斯的黄金与优质良港已久,他们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此时中美洲联邦相对发达的地区便是危地马拉和洪都拉斯,两地以盛产金银以及优质木材而著称,早就被西方列强觊觎已久了。
“可尼加拉瓜和哥斯达黎加的独立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现在的尼加拉瓜还没像后世以产金而闻名,而是被渲染为一块受过诅咒的土地;泥泞的沼泽和泛滥的湖泊四处泛滥以及因此而滋生的各种蚊虫和毒蛇还有天灾与疾病等等这一切都坐实了它诅咒之地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