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梅被陈大勇的话吓得面如土色,快速爬远,根本就不敢靠近他。
两家的闹剧最终如此收场,连围观的百姓也不胜唏嘘。
陈大勇那些族人骂骂咧咧将他抬回去,汉口村的人落后一些。
公堂上的人散了,村长婆娘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龚梅脑袋骂,“你是想害死你爹娘和弟弟吗刚刚陈家那些人的表情你也看见了,你觉得他能轻饶了你们一家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会惹事的女子”
龚母期期艾艾,已经没了以往的盛气凌人,只替龚梅辩解,“错在他们又不在我们,他们凭什么找我们麻烦再说了,案子是知府大人判的,他们还想怎么样”
村长婆娘气结,“是他们顶多就是看我们村的人不顺眼,不会做什么,但陈大勇呢今天他是面子里子全都丢了个一干二净,一个不能生孩子的男人跟太监有什么两样往后走出家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他不恨死你们家才怪
他要是真的不想活了跟你们全家同归于尽,你们上哪儿说理去连这点事都想不到,还敢这么闹,难怪当初能跟江家闹得那么僵以后你们家的破事我再也不想管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村人陆陆续续离开。
龚母六神无主地拉着龚梅的手,“怎么办要是陈大勇真的找我们麻烦怎么办早知道当时我也动手好了,让他再伤得重一些,最好一辈子都起不来”
龚父听了龚母的话很是无语,闷闷说道“要是那样的话就不是二两银子可以解决了,走吧回去再说。”
一家子把受了杖刑的龚海弄回家。
衢州府虽然入秋,但这几日天气闷,龚海住的屋子小,不透气,龚父照看不便,干脆将他安置在院子的草棚里,海风徐徐吹着,还能缓解伤口火辣辣的痛感。
龚父忙着给龚海上草药,龚母去做饭,龚梅在草棚外打下手。
忙活到天快黑了一家子才歇下来。
龚梅看着挂在外墙上的渔网,同龚父道“阿爹,明天我跟你下海吧”
龚父摇摇头,“你身上还有伤,又刚刚和离,在家歇息两天再说,这两天海上情况不太对,我不打算这么快下海。”
龚母想到家里刚刚赔了二两银子,心里很是着急,迫切地问道“怎么不对劲了不能下海可以去魏江啊阿海这样估计得躺上十天半个月,他做不了事,你也想偷懒,大家迟早都要饿死”
“阿娘,你说话别那么冲阿爹不是那种偷懒的人。”龚梅郁闷地打断龚母喋喋不休斥责。
龚父长叹一声,眉头皱得死紧,“这几天我发现海面不平静,那浪比以前都要大,有时候一波浪下来都可能把船给打翻了,明明就没刮大风下大雨,不知道是不是海浪太大鱼都躲起来了,我们下网半天啥收获都没有。
昨天大家还说要聚在一起商量一下怎么整,结果碰上陈家那事,也没理出个头绪。”
龚梅闻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阿爹,既然不安全咱就先别下海了,啥都没有命重要,我不会留在家里白吃白喝的,过两日我就去平福岛上的水月庵出家,不会连累阿海的亲事。”
“出家怎么回事”龚母急了,扔了手里的活计跑到龚梅面前追问。
龚梅垂下眼眸,声音倒是平静,“阿娘,我如今的情况出家是最好的选择,若是留在家中,对谁都不好,连村民也会疏远我们家,我走了,过个两年,大家也就淡忘了这些事,当然,这也是我和离的交换条件。”
龚母身子晃了晃,顿时泪如雨下,悔恨大哭,“江家怎么能如此绝情你好歹也给江大春生下一个遗腹子”
龚梅嘴角噙着一抹苦笑,眼中噙着泪花,“阿娘,要不是那个孩子,我的下场只会更惨,如今我落到这般地步,陈家也遭了报应,江家和广恩候才算出了口恶气,以后你们老老实实过日子,他们不会再找咱们麻烦。”
从江宁允许她和离她就知道自己的惩罚结束了。
龚母这下是真的打从心底里害怕,嘴巴嗫嚅了两下,终是一句埋怨的话都不敢说。
因着龚海睡在草棚里,还有伤,他们一家也不放心,就在草棚里守着,半夜龚海想小解之类的也能第一时间搭把手。
上半夜还好好的,一切风平浪静,甚至连海风都没有,到了下半夜,突然狂风乍起,天空一声惊雷,直把睡在草棚的一家四口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怎么了怎么了出啥事了”龚母慌张坐了起来,感觉整个人都在摇晃,天旋地转,“好晕啊”
“阿娘,我也好晕啊”龚梅差点坐不稳,扶着龚父才稳住身子。
下一刻,草棚突然塌了。
没等龚家四口尖叫完,四周陆陆续续传来房屋倒塌的声音,巨大的动静吓得一家四口魂都快飞了。
等他们挣扎着从草棚里爬出去,竟然发现他们家的屋子没了
一道闪电划过,一家四口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五更天,往常已经能看到些亮光,今日却黑云压城城欲摧,四周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