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女还是十分孝顺懂事的,只有老六不像话而已。
永阳公主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用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孺慕地望着皇帝,“父皇,您不生气了吗”
皇帝微微一声叹息,摇摇头,“朕不生气了”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长舒了口气,脸上也有了些许笑意。
永阳公主大喜,又跟以前一样跑过去挽着皇帝的胳膊撒娇,“父皇想吃点什么,永阳给您做。”
“就你还是算了别在这里瞎捣乱了”皇帝宠溺地笑了两声,同御厨吩咐道“广恩伯大公子这几日会跟你们商量除夕宫宴之事,你们看着协调。”
御厨大惊,这种小事皇上怎么还亲自带人过来,这
因为皇帝的奇怪举动,整个御膳房的人如临大敌,对杨大头十分恭敬,甚至隐隐以他为首。
杨大头云里雾里,但他本性纯善,不曾恃宠而骄,对御膳房的御厨很是敬重。
大家处得十分愉快。
皇帝又在御膳房里转了一圈,便带着永阳公主和八皇子走了。
永阳公主陪皇帝走了一段路才去见皇后,将自己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母后,父皇为何对广恩伯家的大公子这般厚待竟然还亲自带人去御膳房那种地方”
皇后笑笑,呷了口茶水,娓娓说道“你长这么大何时见过你父皇发这么大的火”
永阳公主摇摇头,“没有,从小到大父皇给儿臣的感觉是宽和仁慈明理包容,儿臣没想到他会砍了六皇兄一臂。”
今天听到这件事第一反应就是不可置信,还想去确认,但是被母后拦下来了,反而让她想办法哄父皇开心,天知道她在御膳房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
皇后怅然一笑,摇摇头,“所以说你们还是年纪太轻,你父皇不是因为看中杨长松才亲自带人去御膳房,他不过是找个借口暂时避开宫里那些人精罢了。
杨长松生性憨厚,踏实孝顺,虽然没有其母一半的聪慧和果敢,但胜在老实听话,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肠子。
所以即便他不是广恩伯最出色的孩子,却最得皇上的心。
今日出了这么多事,你父皇必定有几分为人君为人父的挫败感,与杨长松这样的人说说话,他也能轻松一些,还不用担心对方有所图谋,不是挺好的”
永阳公主恍然大悟,“儿臣明白了”
皇后再次摇头,“不,你还是不明白,母后跟你说这么多是想让你明白,你父皇喜欢你的直率坦荡知分寸,你切莫因为老六的事情惧怕他,跟他用心眼,以前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只是多提醒自己,少做些出格的事即可。
若是闲着无事可以去广恩伯府走走,你叔祖父还住在那边,过去请安尽孝也好,跟广恩伯说说话也行,你父皇必定高兴。”
永阳公主将这些话记在心里,回头就带上八皇子萧重君去了广恩伯府。
白家的事情落下帷幕,董家也被打压得翻不了身,按理说江宁可以缓一缓了,然而她并没有闲下来,反而还更忙了。
自从杨大头被皇帝喊进宫后,百味楼的后厨只能交给她挑大梁。
再加上白家和董家的事传来,百味楼彻底出名,慕名而来的食客多了好几倍,后厨那些新手又顶不了事,可真把她给累惨了。
柳叶心疼,可也只能帮着做些轻省的活。
一连忙到除夕这天,江宁实在撑不住了,只能让人早早关门,带着柳叶赶回府里洗漱更衣,准备今晚的宫宴。
婆媳俩赶在黄昏打扮好,出来一看,瑞老王爷和阿忆竟然还在逗杨乐煦,不仅衣裳没换,连头发都没收拾。
她当下就急了,不顾瑞老王爷的抗议硬是让下人给他们梳洗一下,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才一起出门。
路上,瑞老王爷不满地抗议,“老头子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衣服装扮,你还让人往老头子身上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整得跟女人似的”
江宁凉凉瞥了他一眼,“那个叫沐浴露和洗发露,王爷自己不修边幅没关系,但您让阿忆跟您一样可不妥,万一他真是我兄长,往后旁人怎么看我广恩伯府,说我怠慢自己亲兄弟”
瑞老王爷当下就心虚了,正想狡辩点什么,正好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铁蹄声,当下就猛地掀开车帘。
一阵冷风从外面灌进来,铁蹄声越来越近。
在声音达到最大声时候又很快变小。
瑞老王爷目送那些人离去才放下车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江宁经过上次惊吓,对皇权的敬畏达到了新高度,深知装聋作哑的必要性,强忍着好奇心不问。
马车到了宫门外。
有瑞老王爷开路,他们一家十分顺畅地进入举办宫宴的承庆殿。
她刚入内就察觉到好几束视线从四面八方过来,抬头环顾一圈,最终抬脚走向赵氏。
赵氏隐隐有些兴奋,江宁坐下后,她立马在下面朝她竖起大拇指,“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江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