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继昌兄弟俩面色一变,有心想说点什么,对上谢连元那双犀利的眼眸,又不能显露半分,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可选了。
董继平咬咬牙,作揖道“草民所言皆是今日发生之事,董家确实丢失云泽梦配方,请大人明察。”
谢连元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将笔墨纸砚递过去,“你们写下状子,盖上手印,本官会立刻带人去调查。”
董继昌犹犹豫豫拿起笔,写状子的时候一直在琢磨措辞,谢连元也不催促,慢条斯理喝着茶,默默想着接下来如何行事。
当董家兄弟写完状子盖上手印,谢连元让人把东西收起来,正要起身带衙差出去,就看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冲进府衙。
当看清来人后,谢连元直接就给跪了,“下官拜见瑞王逍遥王,不知二位王爷今日前来府衙有何要事”
他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两尊大佛气势汹汹杀上门,肯定出大事了,哎哟喂,今儿到底是什么日子哟怎么全都赶到一块儿了
谢连元一边怀疑人生,一边小心翼翼伺候。
董家兄弟本来想偷偷溜走的,没成想竟然看到跟着两位王爷进来的董长青,当下那脚步就被定住了,怎么都迈不开。
瑞老王爷气鼓鼓地一屁股坐下来,指着董长青对谢连元吆五喝六,“去把他爹娘喊过来,本王有话要问。”
董继昌兄弟俩面色大变,赶紧上前行礼。
瑞老王爷面色不虞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董继昌硬着头皮恭敬地回道“草民董家董继昌,这是草民的弟弟董继平。”
“姓董”瑞老王爷冷笑一声,看向董长青,“是不是就是他们两个诬陷你爹娘,让你爹娘顶罪的”
“冤枉啊王爷”董继昌兄弟俩齐齐跪下求饶。
董长青一脸怨恨地盯着这两人,咬牙切齿点头,“就是他们两个但威胁小的爹娘的是董家家主的人。”
谢连元对董家那件案子还有印象,当时只觉得董家不厚道,没想到这苦主竟然能找这么个大靠山回来翻案。
既然是瑞老王爷发话,谢连元怎么敢怠慢,当下就命人去地牢提人。
很快董长青爹娘董茂言和蒲氏被带了上来。
半年不见,二人仿佛苍老了十几岁,满脸污垢,一身消瘦,完全没了董长青记忆中的模样。
董长青看到他们这般凄惨模样,忍不住嚎啕大哭,“爹娘”
董茂言两口子听到声音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儿子儿子”蒲氏灰暗的眼眸中瞬间迸发出生机,即便手脚都带着镣铐仍奋力地想要靠近董长青。
董茂言只惊喜了一会儿便看见跪在一旁的董继昌和董继平,当下就慌了,结结巴巴问道“长青,你你怎么来衙门了这里不是你一个孩子该来的”
董茂言很着急,又不敢表露得太明显,只不停地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董继昌。
瑞老王爷又不是没见过人间疾苦,看到董茂言夫妇这般凄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问道“董茂言,本王问你,当初白家那批酒出问题是不是跟你们有关本王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你们不说实话,本王定要罚你们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董茂言脸色发白,一脸无助,见自家儿子站在瑞老王爷身边,只觉得这件事跟儿子脱不开关系,又急又气,欲言又止。
董长青最先沉不住气,含泪控诉道“你们签字画押后,家主说你们给董家丢脸,我的存在就是董家的污点,为了不让董家蒙羞,家主把我卖了。”
“什么”董茂言气到额头青筋暴起,怒不可遏瞪着董继昌和董继平,“你们不是跟我保证过会善待我儿子吗你们就是这么善待他的”
“我”董继昌急得额头冷汗都出来了,“我们没有卖他,是他心有不甘自己跑了最后被人伢子拐卖了。”
“你胡说”董长青梗着脖子大声反驳。
瑞老王爷冷笑一声,“是董长青自己走丢还是被卖的派人去查一下不就清楚了”
谢连元立马派人去办。
董继昌当下就瘫坐在地,双眼失神,脑子里只有两个完了
董长青被卖也就半年左右,再加上情况特殊,衙差只需要走访就能发现真相。
当谢连元得知董长青被卖真相,大怒,“来人前往董家捉拿董继鸿”
董继昌心下大骇,咬咬牙,转身给董茂言夫妻俩磕头认错,“是我气不过假传家主命令卖了长青,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家主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要追责只管冲着我来”
董茂言怨恨地握紧拳头,没有吭声。
蒲氏则哭得肝肠寸断,不停地喊道“是你们说了会照顾好长青我们才替你们顶罪的,是你们保证过的,你们怎么能这么无耻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孩子他是良民,不是罪人董家凭什么随意卖他”
齐国不是不允许买卖人口,一些贫穷活不下去的人家也会卖儿卖女,亲生父母因为活不下去卖掉年幼子女是被允许的,但不能卖掉成年子女,除非孩子自卖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