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吃过膳食,下人端来茶水便默默退了出去。
桃氏看她悠哉悠哉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这些年过得咋样怎么突然就发达了”
江宁嗤笑一声,“咋啦我发达你不开心啊”
“咦你这死孩子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冲”桃氏气闷得不行。
“我不都一直这样吗”江宁记忆中原主跟桃氏说话一直都是这样,区别说原主是故意气桃氏,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变化太大,引起桃氏怀疑。
桃氏瞪了她一眼,郁闷地问道“那个小痞子呢我们来这么久怎么没见到他咋地不待见我们呀”
江宁眨了眨眼,顿时笑了,“早死了,不然我能有今天”
“啥意思”桃氏惊了,眼中既有对女儿的恨铁不成钢也有担心。
江宁耸肩,“你都说他是小痞子了,一个二流混子,能有什么好下场早死晚死,有什么可稀奇的”
桃氏下意识皱眉,“咋啦他惹你不高兴了当初我就说那不是个好东西,你偏要嫁,还算了不说了现在呢现在啥情况几个孩子”
“五个。”
桃氏松了口气,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五个那不少了小痞子靠不住没关系,咱还有孩子,几个男孩几个女孩”
“四男一女,最小的是姑娘。”江宁言简意赅。
桃氏下意识认为江宁如今的好日子是她几个儿子出息带来的,笑容加深了不少,“我那几个外孙去哪儿了”
江宁好笑地回道“只有老二两口子在这里,其他人都在平安县,没跟过来,真想见他们到时候跟我去平安县走一遭不就行了,别说我了,说说你们吧我阿爹和大哥他们怎么回事”
桃氏脸上的笑容顿失,别过眼偷偷抹泪。
江宁看向江小秋,“你来说。”
江小秋突然被点名,惊了一下,干巴巴喊道“姑姑母我阿爷和我阿爹五年前出海遇到风浪,没了,我大哥前段时间为了采珠跟一群人下海,出了意外,也没了。我阿娘因为我阿爹的死,哭瞎了眼睛。”
江宁对上郭氏那双无神的眼神,“看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江小秋低下头,“只看过汉口村附近的郎中,郎中治不好”
桃氏连声叹息,“咱家男人命都不好,留下的全是女人”
江宁无语,又问道“你们以前不是住在船上,怎么突然搬到汉口村了”
桃氏陷入回忆,“当年你阿爹在魏江抓到一条三十几斤的大鱼,卖了三两银子,再加上杨虎给的三百文,我们勉强能在陆地安家,能上岸谁又愿意住在船上
后来你阿爹去打听,问了许久才在府城问到愿意卖地给我们的村子,当时我们只顾着高兴,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等搬进去才知道人家渔村都是沾亲带故的,一个村几乎八成以上的渔民都是本家,我们这样的算是外来户,在村里很难立足。
幸好你阿爹和你大哥还算会来事,咱们一家虽然没完全融入汉口村,但也没被本村村民欺负,后来你侄子还娶了他们村的姑娘。
若是大春没有出意外,再过个十几二十年,我们家也能融入那个村子,如今闹成这样,只怕以后是不能继续在那个村里待着了”
桃氏有些迷茫,大半辈子都在水上漂浮,本以为后半生能有个安稳的住处,没想到到头来全是一场空。
江宁听到这些话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原主记忆中桃氏和江父都是勤勤恳恳踏实本分的人,两口子就生了一双儿女,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并没有因为原主是女儿就嫌弃,反而因为她是姑娘,许多重活累活都不让她插手,这才把原主养成那副懒馋拎不清的性子。
原主的大哥也是,就这么一个妹妹,自然要无条件宠着,经常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她,原主说东他不会往西,可惜被全家宠到大的原主并没有感恩,反而越大越嫌弃贫穷的家境,为了逃离那艘船,甚至不惜跟杨虎那种人私奔。
江宁继承了原主的身体,在外人眼里她就是原主,她还未曾替原主跟家人说一句对不起,那两个疼爱她的家人已经不在了。
“好了阿娘这不是还有我在吗汉口村住不了就算了,有我在,就算你们想跟知府做邻居都不是问题。”江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桃氏嗔怪地睨了她一眼,“又胡说你如今是杨家人,今天这事闹得这么大,你公婆叔子妯娌知道了会不会找你麻烦”
朱管家进来换热茶,闻言当即恭敬地回道“老夫人不用担心,夫人就是一家之主,她说的话无人敢反对。”
桃氏不习惯这个称呼,浑身都不自在,诧异地问道“到底啥情况”
朱管家意味深长地问道“老夫人可是听过母仪夫人,广恩伯”
桃氏顿了顿,道“母仪夫人听说过,就是种出香芋那个,衢州府没人不知道,广恩伯就不大清楚了。”
朱管家恭敬地看向江宁,“夫人就是皇上钦封的母仪夫人,也是皇上钦封的广恩伯,咱们衢州府第一人,便是知府大人见了我家夫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