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摇头,“我觉得你弄错了因果,若是今天安永仁没有离开家,或许钱文不敢杀上门,我猜钱文想要下手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应该一直躲在暗中伺机而动,安永仁走了,安家剩下安高林和两个女流,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刘翠花瞪大眼睛,倒没有太吃惊,显然她也有这个怀疑,不过她还是一脸严肃地朝江宁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种事情我们猜就行了,还是别对外说了,安永仁是个好孩子,跟马氏安芳芳不同,甚至跟他那个自私的爹都不一样。
说起来他是安家大房最纯良的人了,要是让他知道是这么个情况,估计那孩子得恨死他自己。”
江宁叹了口气,“可你想过没有咱们不说其他人也会说,他迟早是会知道的,不过他也不可能天天都待在家里,万一哪天钱文等不了了,趁他不在家杀上门,只怕连他婆娘孩子都得跟着遭殃。”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阿弥陀佛”刘翠芳闭着眼睛碎碎念了好久,似乎还诵经了。
江宁听得满头黑线,也不打断。
等刘翠花睁开眼,江宁才问道“你认识许家的周娘子吗”
“许家”刘翠花诧异地看向她,“行啊你消息够灵通的,这你都知道”
“真认识”江宁眼睛瞬间亮了。
刘翠花点点头,道“二十几年的交情了怎么可能不认识”
说着她还有些感慨,“我没想到你摆个流水席还能邀请她,昨日我问她是怎么跟你认识的,她自己也不明所以,我看诺山那个孩子跟你家两个小子投缘,寻思着应该是他的缘故就没多想,怎么有事打听”
“知我者还得是你”江宁呵呵直笑,倒也不避讳,“我家老二这不是到了年纪,我想给他相看姑娘,只要是好姑娘,我都想了解,咱是自己人,我信得过你,跟你直说了。”
见江宁这么相信自己,刘翠花当即拍着胸口保证,“你放心,我这张嘴有把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里有数,你要问许家,那我就说说我们两家的关系。
许诺山的阿爹许达,当年跟我家那口子一起都是镖局的镖师,两人年少相识,算是兄弟,关系好得很。
许家三代单传,许诺山祖母一直想让周娘子再多生一个儿子,谁知道老二出生是个丫头,就是许诺言。
周娘子生老二的时候大出血,不能再生了,要我说那个老太婆也是够狠的,一看是孙女不是孙子,儿媳妇还不能生了,竟然发疯说孩子是丧门星,要把孩子扔进河里淹死,还差点让她得逞了。
幸亏许达及时赶到,把孩子救了下来,但孩子是没办法留在许家了,送给别人家养他又舍不得,那段时间把他愁得头发都白了。
最后我家那口子实在看不过去,就让他暂时把孩子送过来给我照顾,就这样,诺言那孩子在我这里养了几年。
她四岁那年,许家老太婆病死了,许达才把她接回去,可惜好景不长,她才回去三年,许达就因为押镖出事,送回家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交代完身后事就断气了。
当时周娘子都快哭瞎了,诺山也是哭得六神无主,是诺言那个丫头一个人忙里忙外,过来找我帮忙,才把许达的丧事办妥。
后面许家族亲谋算许达留下的家产,也是诺言那孩子给她阿娘出主意,让她阿娘变卖家产供诺山读书,要说我,那孩子是真厉害”
江宁听得目瞪口呆,第一个反应就是许诺言跟她一样是穿越者。
刘翠花看她那神情当即乐了,“我跟你说,那孩子聪明机灵,估计是从小寄人篱下,特别会看人眼色,也比一般小孩早慧。
她在我这边养着,因为许达想她,我家那口子偶尔会带去镖局,镖局都是大老爷们,见识广,她从小耳濡目染,懂的也比一般孩子多,要我说大人都不一定有她的见识和魄力,若是个儿子,许家就不愁了可惜是个女子。”
江宁眉头微蹙,久久无言。
刘翠花见她半天不吭声,诧异地问道“咋啦有啥顾忌的跟我说说,虽然那孩子在我这边养了几年,但你可是我的好姐妹,我呀也不偏着谁。”
江宁抬眸,沉吟道“她这么厉害,为何许家的日子还过得这么艰难”
这下换刘翠花不理解了,“她一个女子再厉害还能翻了天不成能在紧要关头果断取舍已经是多少女子做不到的了你还指望她带着周娘子和她大哥发家致富啊
哎当初许达还没死的时候许家家境殷实,不然也不会被族人盯上,变卖家产的钱供诺山念书还是够的,就是日子有些紧巴,再加上周娘子要为将来打算,肯定得不停地干活。
诺言现在主要就是从铺子里接一些小活,做珠花绒花手串,一个月挣的不多,跟她阿娘省吃俭用,还能有些余钱。
我跟你说,这孩子虽然聪慧,但品性纯良孝顺,还守信,因为许达临终前让她帮周娘子顾好这个家,她一个孩子真把自己当大人了。
这世道太厉害的女子男人都不敢娶,也看不上,周娘子怕她做的那些事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