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言受宠若惊,连连摇头,脸蛋绯红,“母仪夫人过奖了,我怎么能跟您的女儿比”
“叫什么母仪夫人,在村里没那么多讲究,唤我婶子就行。”江宁始终没有架子,又道“我说你好就是好,咱啊看的不是出身和会什么本事,主要看品性,品性不好出身再好我也看不上”
大家伙儿一下子就明白了江宁说的是谁。
周娘子趁机解释道“刚刚我们之所以在外面踌躇不敢进来也是见到那么多马车,总以为不可能收到请柬,我想到就耽误了一会儿的功夫,倒是堵了那位赵小姐的去路,还差点给你惹了乱子。”
江宁不以为。
杨小丫脆生生地说道“大娘,是那位赵小姐太过嚣张跋扈,与你们无关,村里的路本来就小,挡路的不止你们,还有前面的马车,她不过是看你们好欺负,借题发挥罢了,这种欺软怕硬的人,连我都看不上,更别说我阿娘了”
周娘子闻言,惊叹不已,“杨小姐小小年纪就能说出这番话,太厉害了我是真的无话可说。”
“才不是呢我刚刚都看见了,那位赵小姐发难的时候,大哥哥和大姐姐都护着大娘,明明他们自己也很害怕,却还是挡在前面,大姐姐才是好样的”杨小丫朝许诺言灿烂一笑。
许诺言被夸得不好意思,脸蛋红扑扑的。
两个姑娘趁机到边上说话,约莫天快黑了,杨大头又做了一桌子菜招待家中的客人,大家吃完晚饭才回屋歇息。
周娘子打量着刷了壳灰的屋子,感叹一句,“同样是寡妇,母仪夫人却把日子过得这般红火,真叫人敬佩”
许诺言躺下,轻声细语道“阿娘,母仪夫人是真的厉害,听杨小姐说他们当初分家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这一切都是母仪夫人挣的,这样的女子岂是寻常妇人咱也不必羡慕,大哥很快就要参加县试了,只要大哥能考上秀才,哪怕是童生,咱这些年吃的苦就不算白费。”
许诺言一直憋着一股劲儿,要让当初落井下石那些族亲后悔这么对待他们一家。
周娘子心疼地看着早慧的女儿,“我多想你跟杨小姐一样开朗快乐,不用小小年纪背负这么多”
许诺言摇摇头,“阿娘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当初阿爹临终前我跟他保证了,一定会照顾好阿娘和大哥的,我的承诺我一定会做到。”
周娘子闻言却越发心疼了,没人知道当初她变卖家产的主意其实是女儿出的,更没人知道她供儿子念书也是女儿的意思,这个家明面上是她当家,实际上却是她女儿主事。
“可你都十五了,也该嫁人了,不能为了这个家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周娘子语重心长地劝道。
她孀居多年,除了下海挣钱外,几乎是不出门的,更不曾跟渔村的人深交,这次收到请柬她原本也没想过来,主要是考虑到女儿到了年纪,若是再不嫁人就要拖成老姑娘了,这才咬着牙带一双儿女过来,趁机相看相看。
结果她所有的盘算都因为赵月娇找茬搁置了,只能等回去后让儿子帮忙打听了。
许诺言闭眼,“阿娘,咱家如今什么都没有,就算我再好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况且一般人家只要稍微打听打听,知道大哥在念书肯定会打退堂鼓,我又何苦折腾去听那些闲言碎语”
“那也不能不嫁啊要是耽误了你的终生大事,以后我哪有脸面去见你阿爹”周娘子神情越发愁苦。
许诺言有些不耐,“好了阿娘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与其操心我的事不如关心大哥,要是大哥能县试府试院试一起过了,还愁我嫁不出去”
衢州府科举舞弊案刚刚落下帷幕,去年耽搁的院试定在今年九月,原本二月的县试拖到四月,府试拖到六月,对许诺山这种有真才实学又没有门路的寒门子弟来说,绝对是个好机会
一提到儿子,周娘子脸上的愁容淡了不少。
江宁这边也在跟杨小丫说着许诺言。
“你老实跟阿娘说说,今日这位许姑娘怎么样”
杨小丫俏皮地朝她眨眨眼,“阿娘,你直接说要帮二哥相看不就得了,不用跟我绕弯子。”
江宁当下就乐了,轻轻点了点杨小丫的额头,“小丫头片子知道的还挺多那你觉得许姑娘好吗”
杨小丫歪头,“除了许姐姐阿娘还有别的中意人选吗”
江宁摇摇头,“咱们村那些年龄合适的姑娘就不说了,当初我们还没分家的时候,那些姑娘可都看不起我们家,也不想搭理你们兄弟姐妹几个,现在虽然村里人对我们一家态度和善了许多,但她们之前不待见你二哥也是事实,让你二哥去跟她们谈婚论嫁,我这心里膈应得慌,最好的选择就是娶外村的姑娘。
外村又得知根知底,还得门当户对,这很难,像今日那赵小姐,赵家只是当地乡绅,在咱们平安县有头有脸,出了平安县就什么都不是了,这样的人家尚且看不起咱们家,其他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更不用想了。若是娶一般农家女子,又很难找到跟咱们家情况相当的,我这心里愁啊难得见到这么一个顺眼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