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看了看左右两家,眼珠子瞪得老大,“没错啊咱家就在这个位置,怎么房子没了”
“阿爹阿娘也不在”杨孝脸有些白,不知道家里出啥事了。
杨勇焦急地说道“走咱们去作坊找找,你阿娘说不定在那里”
父子俩火急火燎赶到作坊,看到张氏第一眼就嚷嚷道“咱家咋没了”
作坊里的人哄堂大笑。
张氏更是哭笑不得,扯着嗓子喊道“你们瞎吗屋子又没长脚,还会跑了不成是我让人翻新了三间。”
随后张氏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父子俩又惊又喜,还有些愧疚。
“这些本该是我们操心的事情,结果都让你一个人忙前忙后张罗了。”
张氏不以为意,“你们要是真的过意不去就把建房子的钱先还了,我还欠阿宁一千多文呢”
“还还还,我马上去还”杨勇说着就要去找江宁。
杨孝拦下他,“阿爹,你腿脚不方便,我去就好,你跟阿娘先回去。”
杨孝来到江宁家中,先是说了一堆感激的话,把钱交给江宁,随后问道“大娘,大头这次能回来喝我的喜酒吗”
江宁可惜地摇摇头,“他倒是想来,可惜客栈那边只有他一个掌勺师傅,还真走不开你放心,大娘代替他们过去,肯定少不了他们的份子钱”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杨孝脸都涨红了,“我就是太久没见过他,这才问问。”
“大娘明白,大娘明白”江宁含笑目送杨孝离开。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去张氏家里帮忙了,今天村里的妇人几乎都来了,大家头一次看到这三间新房,全都赞不绝口,有的打听用了多少钱,有的则打听多少人弄了多少天,院子里热热闹闹。
午时一到,杨孝将新娘子接回来,吴长峰作为新娘大哥,跟着一起过来送亲,看到杨家这三间崭新的屋子,嘴角的笑容就没压下去过,拍着杨孝的肩膀感叹道“没想到你家的速度这么快”
杨孝憨笑挠头,“大舅哥说笑了,都是阿娘一人张罗的,我和阿爹回来才知道屋子翻新了。”
“那你可要好好孝敬你阿娘”吴长峰话中有话。
杨孝却没多想,“那肯定的”
新娘娘家人因为这三间新房对杨家高看了不少,两边都开心,婚礼自然进行得十分顺利,吴长峰还趁机大喝特喝,最后是被人用牛车拉回去的。
江宁酒席吃了一半就先走了,今日作坊没什么干活,她让方家四兄弟都去摔土坯,烧壳灰这边只有田丰一人,也能好好说说话。
当田丰得知外祖一家沉冤得雪,喜极而泣,要不是担心被人听见,他肯定要大哭一场。
江宁低声问道“你要去京城找他们吗”
田丰当即被问住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点头。
江宁笑了,问道“能说说原因吗”
田丰沉吟道“我想替我娘正名,只要我娘不是罪奴,姑姑就不能再肆意拿捏我,我还能继续念书。”
江宁叹了口气,道“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去吧,过几日吴镖师又要去京城,我将你托付给他,你要听他的话,他能保证你平安抵达京城。”
“谢谢大娘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请受田丰一拜”田丰给江宁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才起来。
吴长峰临行前真的来了江宁家,她提前让田丰在这边等候,给他穿了一身八成新的衣裳,戴了帷帽,将人领到吴长峰面前,“这次我想麻烦你帮我把他平安送到京城,多少银子,我给”
吴长峰惊讶地打量着看不清面容的田丰,好一会儿才道“还是一两银子。”
江宁挑眉,“长峰,咱们在商言商,我这次可是可不是拜托你打听消息,而是将一个活生生的人交给你,肯定不止一两”
吴长峰垂眸,一本正经道“这次护送的镖是永华商行的药材,总的有六十车,永华商行自己派了一百个护卫,同时在镖局雇了一百个镖师,对方出手阔绰,甚至包了我们一路的旅宿。我多带一个人不会有什么妨碍,他吃住随我,也用不了几个钱,婶子不必忧心。”
这一听就是吴长峰额外照顾。
田丰当即道谢,默默记在心里。
江宁无奈笑笑,只能顺着吴长峰的安排。
把田丰送走后,她也算了了一桩心事,算算时间,那些晾晒的树皮应该差不多能用了,经过长期风吹日晒的树皮此时已经氧化变成白色,撕下来薄薄的一片。
取部分树皮在溪里反复清洗捶打干净,再用草木灰冲碱,倒入大锅,架上蒸架,倒入树皮,蒸一晚,随后清水冲洗。
处理过的树皮干净洁白,更像是一团团纯白的棉线。
将这些树皮二次筛选,淘汰掉次皮,放入石臼反复捶打,这个过程叫舂纸浆,舂过的纸浆团用布包裹扎紧,入水荡两下,随后倒入打浆池。
江宁家中没有专门的打浆池,她让村里的老人帮忙箍了一个超大的木桶,条件简陋,但胜在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