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已经被吓懵了,说的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村长只好替她回答,“他们是突然出现,听说是找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说是他们的小主子,还说他们弄丢了小主子没法回去交差,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师爷一听面色微变,说话的语气有些急促,“那个孩子呢找到了吗”
村长耸肩,“没有啊要是找到了他们也不会在咱们村一直赖着不走,也不会整出这么多事”
师爷肉眼可见的失望,气恼地下命令,“将两具尸体还有钱氏一并带走,此事等县令大人审过再做定夺。”
钱氏经过一夜的精神折磨,看起来就跟疯子似的,看衙差要抓她,开始在地上撒泼耍赖,最终被五花大绑捆走。
师爷气得面色阴沉,大手一挥就要离开。
江宁赶忙上前喊道“大人请留步。”
师爷转身,狐疑地打量着江宁,见她一副村妇打扮,不解地问道“何事”
江宁笑了笑,道“之前我曾见过毛氏兄弟待在一处破庙,破庙里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叫花子,眼睛大大的,特别有神,毛氏兄弟要找的应该就是那个孩子。”
“对没错破庙在哪里你见过那个孩子”师爷特别激动,颇有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江宁迟疑了片刻,无奈叹息道“我带你们去吧,顺便将那日情形说一说。”
师爷不认为江宁一个妇人有什么危险,当即答应了,对她还特别客气。
江宁一边走一边好奇地问道“大人,民妇想问问,像钱氏这种情况县令大人会怎么判”
“我是县令身边的师爷,姓董,你可以喊我董师爷。”董泽对江宁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对她的态度也温和了不少。
江宁郑重地唤了一声。
董泽这才缓缓说道“若是最后调查钱氏确实是过失杀人,估计会判个十年,若钱氏是故意杀人,只怕是要明年秋后问斩。”
江宁一脸凝重,倒还算镇定,她的表现又让董泽高看了一眼。
一行人到了破庙,江宁指了指里面,“当时民妇和儿子正好从这里经过,那个小叫花子从里面冲出来,差点将我撞倒,她冲出来后就躲在那里,之后毛氏兄弟也跑了出来,他们还盘问我们有没有看见那个孩子。
我当时生了恻隐之心,便说没有,钱氏兄弟并未相信,还跟踪了我们母子一路才离开。”
江宁一边说一边观察董泽的反应,见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一会儿又陷入沉思,好似十分纠结一般。
一行人进了破庙,将里面里里外外搜了一圈,只发现有人在此生活过的痕迹,并未有其他发现。
董泽失望叹息。
江宁忍不住问道“那个孩子有问题吗”
董泽原本不想说的,但因为江宁见过那孩子,便道“实不相瞒,那孩子是府城一大户人家的孩子,那人也是县令大人的同窗好友,此番县令大人上任耽搁时间就是为了此事,万万没想到那孩子竟然在此处出现过”
江宁震惊捂住嘴巴,“那毛氏兄弟真的是那户人家的护卫”
董泽微微颔首。
江宁顿时跌坐在地,掩面哭泣,“呜呜呜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董泽和衙差交换了下眼神,眯了眯眼,审视江宁,“怎么说”
江宁擦了擦眼泪,几次深呼吸才平复下来,缓缓说道“其实有件事我瞒了你们,那个孩子叫绵绵对吧。”
董泽瞬间瞪大眼睛,“继续说”
“我之前说的都是实情,但后面的我没说,其实除了毛氏兄弟跟踪我们母子,绵绵也跟了一路,那天晚上,我家小子在门口撞倒了绵绵,将她领回来,她的手脚全是伤,干涸的血迹混着土,根本就瞧不出模样。”
江宁说到这里,董泽眼眶已经红了。
江宁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下意识认为那孩子是个麻烦,不想留,可大晚上的把一个孩子赶出去,这种事情我也做不出来,于是便让绵绵暂时留下来,打算去县衙打听一下她的情况,也不知道当时跟我说话的衙差还有没有印象。
因为县令大人还没到任,我无功而返,只好先把绵绵留在家里养着,这个时候村里突然传来毛氏兄弟的事,绵绵吓坏了,她说那两个是坏人,要把她卖掉。
这一路他们坐过马车,坐过船,因为路上被偷了包袱才沦落到要饭的地步,知道毛氏兄弟不是好人,我肯定不敢声张,原本想着这几日家中事情办完就去县衙打听绵绵的事,谁知道要是毛氏兄弟真的是绵绵的护卫,说什么我都不会把孩子藏起来的”
董泽直接忽略掉那些无关紧要的消息,激动地问道“所以说绵绵还在你家是不是”
江宁摇摇头,“我家起房子,人来人往,她不方便待在那里,我把她送到村里另外一户人家暂住。”
“还请带我们走一趟”董泽大手一挥,示意一部分人先回县衙,他自己带着几个人跟江宁再次回村。
江宁直接将他们领到村东杨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