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创造炼狱之日便是我自戮之时。”
“你在威胁本君”
“我岂敢威胁道君,我只是告知道君我的想法。”
她虽说没有威胁,却字字句句都是威胁,还拿自己的命来威胁他,安乾道君嘴角溢出冷笑,“你是不是觉得本君拿你毫无办法了你看到密室里那魔教贱类了吗本君也可以抽了你的魂魄将你做成傀儡。”
许昭月一点都没生气,也没害怕,她甚至冲他笑了笑说道“好啊,那道君动手吧,这样道君就能两全了,既可以实现创造炼狱的伟大理想,又可以留着我这具傀儡在身边满足道君双修的需要。”
她这模样简直十足的挑衅,他手指微动,却几次都没法出手,他本来就是留着她与他双修的,抽了她的魂魄把她做成傀儡,让她服服帖帖陪在她身边就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出手,做成傀儡乖乖陪在他身边不好吗可成了傀儡之后他就没法再看到她眼中含着笑意叫着他“道君”的样子,也没法看到她看到他受伤时露出那一抹让他内心触动的表情。
做成傀儡她便不会再那般有趣,而他喜欢她有趣的样子。
许昭月被他逼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了,要说不怕是假的,那一双沉沉的眼神将她笼罩,便能让她从头凉到脚。
可他最后没有出手,他转身进了屋中,许昭月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
夜晚,南疆王城已开始霄禁,然而在某条偏僻的巷子里却还围着几个醉汉,其中一个披头散发,衣服穿得歪歪扭扭的醉汉正大声冲其他几人道“我乃南疆郡公,尔等贱类竟敢在我面前放肆”
围着他的几个醉汉哄然笑出声,他们拴好了裤腰,又纷纷往那醉汉身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还南疆郡公醉傻了吧”
那醉汉感觉被羞辱了,顿时大吼一声,挥着拳头就向那几人袭去,因为醉酒,身体摇摇晃晃的,被人横了一只脚一绊,直接摔了一个狗啃泥,旁边几人越发肆无忌惮嘲笑起来。
“就你这熊样,哈哈。”
“南疆郡公英明神武,怎么摔在地上就起不来了,快起来教训我们啊。”
醉汉试了几次都没爬起来,怒气冲冲说道“我乃南疆郡公,曾手握南疆王城禁卫军符令,如若我不被废了修为,尔等连站在我面前都不配。”
回应他的是一泡臭气熏天的黄尿。
几人围在他身边骂了一会儿,又踹了几脚这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段音跑出来找纪承柒的时候就见到他一身尿骚味躺在巷子里,段音见他这副模样简直又心疼又愤怒。
她费了些力气才给他洗了澡换了衣服,纪承柒酒醒了一些,他望了一眼周围,斑驳的墙,坏得东倒西歪的柜子,萦绕在鼻端一股浓浓的潮湿霉味。
果然刚刚是在做梦,他梦到他一身戎装回到王庭中,那时候父亲还在,他刚刚帮父亲缴了匪患立下大功,父亲正在夸奖他。
一醒来却在这个破破烂烂的房间里,他如梦初醒,心中一片凄然,父亲已经过世了,南疆王庭早就变了天,他已不再是手握重兵的南疆郡公了。
这种落差感让堂堂七尺男儿红了眼眶,段音正在给他擦脸,她嗔道“不是让你少喝点酒吗怎么还喝成这样”
“母亲,我还没给父亲磕头。”
段音动作顿了一下,她道“别去想了。”
这是纪承柒最大的遗憾,他最敬重的父亲离世了,可是他却未能给他磕个头。他和兄长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兄友弟恭,可也一直以礼相待,然而兄长成了南疆王之后却直接将他逐出王庭,还废了他的修为,甚至父亲过世都不许他回去磕头。
虽然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可他不免觉得纪玄铮太过心狠,竟连父亲送给他的星痕剑也夺去了。
父亲喜欢剑,为讨父亲欢心,他少时便去了光剑宗修剑,父亲因此将星痕剑送给他,虽然星痕剑不如哥哥的雪雾剑,可他一直视若珍宝。
许久许久,纪承柒一声叹息,“我堂堂南疆郡公,为何会落魄成这个样子。”
段音简直看不得他这副样子,她的小柒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失意落魄成这副模样,将他的锐气都快磨掉了。
段音待他睡着之后偷偷拿出传令符,在将传令符送出去之前又多加了两道隐匿符咒,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给那人送传令符了,可一直未能得到回信,虽然她明白那人怕是有诸多不便,可她实在不想看到柒儿这个样子了。
她的柒儿应该有更好的未来,他不该这样潦倒过完一生。
段音大概没料到,她送出去的传令符全部被纪玄铮给拦截了下来,即便她加了两道隐匿符也没用。
纪玄铮师从清虚门,丹修与符箓本都同属道宗,纪玄铮在清虚派的时候也修过符箓,虽然并不像符箓派高手那般精通,可是要破解段音的隐匿符并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