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见殊昆张嘴说话,锐泽悲痛欲绝的脸上即刻闪露出欣喜,似抓住一线生机,拼命地举着巨石,纵然手已鲜血直溢也毫无察觉。
殊昆暗淡的眸子映照出锐泽奋尽全力的模样,看他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殊昆的唇角露出了一抹辛酸而苦涩的弧度。
“小泽,别白费力气了,快离开这里,石头村就交给你了把这个拿上。”他苍白的脸上浮出满盈的期盼,再也没有往日的苛刻与严厉,惨淡垂暮的神色让人心生凄寒。
他摊开颤抖的手,被血液染红的手上跳闪出辉芒,一块散发光泽的令牌在其手上悬浮而现。
耗尽一身力气的锐泽看着殊昆手上的令牌,顿时瞳孔紧缩,连忙摇晃着脑袋,愣在原地,脸上汗水与泪水交杂,红润了眼眶。
这是一村之长的象征,石头村并非寻常的村庄,因为村内有着浑厚的资源和实力高强修炼者,与其说是一个村庄,倒不如说是一个高手云集的部落。
正因如此,能够率领石头村的人必定是可以使众人都信服的人,所谓众心所向,遂可自立为王,其意于此。
殊昆知道锐泽的年龄尚小,难以担负这个重任,但锐泽的成长和天赋让他对此深信不疑,只要给锐泽足够的时间,将来一定会成为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亮到足以引导后辈走向全新的领域,亮到足以让石头村走向昌盛和繁华,亮到让所有人都瞻仰观摩,那一定是他无法触及的领域,只可惜无法亲眼见证那一刻了。
此时此刻,他沉幕低垂的眼底涌现着星辰,透着坚信和爱怜,也笼罩着歉意和不舍。
“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舅父,你不能丢下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泪水模糊了视线,锐泽痛苦流泪,泣不成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他无法相信眼前所见,不愿接受,想要逃避。
无尽的阴霭遮盖而来,将他推入暗不见光的深渊,心渐渐冰沉,深陷绝望的泥潭。
自年幼失去父母以来,殊昆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在那数不清的岁岁月月里,殊昆义无反顾地陪伴在他身旁,教他修炼,徐徐善诱,不知疲倦。
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捅了多大的篓子,殊昆总会无底线的包容他,开导他,虽然表现得尤为严厉,但刀子嘴豆腐心,内柔外刚,在斥责之后便是无微不至的关爱。
或许对他而言,殊昆就是他的再生父母,让他不圆满的人生得到了滋润和升格,获得了那厚重如山的父爱
心如刀割,五脏六腑皆要粉碎,凄入肝脾,痛到不能自已。
听到锐泽的痛哭流涕音,殊昆的眼底一片沉寂,开口说着最后的诀别,透露着坚毅,“说什么傻话呢,整个石头村的人都是你的亲人,你并不孤单,以后要学会坚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最后的尾音极度微弱,几乎听不到,殊昆没了气息,合目而眠,唯独手上的令牌光芒闪闪,彰显着权力和荣耀。
锐泽双手紧紧握拳,泪水洒满了整张脸,恨得是咬牙切齿。心中的痛如同一个无底洞般永无止境,他伸手将闪亮的令牌握在手里,滴落而下的泪水稀稀落落地打在令牌上,顷刻便将令牌浸湿。
“啊”
他撕声大吼,欲要将心中深不见底的悲痛全部倾泻而出,双目充血,唯有杀意和痛恨。
这个声音吸引了妖王的注意,目光顺着声源的方向望去,便看见一个痛苦不堪的青年站了起来,两眼阴沉而凶狠,左手握着发光的令牌,右手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径直地向他走去,无畏无惧,有的只有满腔仇恨。
“不可原谅我一定要杀了你”锐泽一脚一步地迈去,一身尽笼在杀意中,浑身流放出浓郁的玄力。
妖王对此不屑一顾,将巨斧抗在肩膀上,轻蔑道“蝼蚁始终是蝼蚁,就该被踩在脚下,无法反抗,也只有弱者才会感到悲伤”
面对妖王的嗤之以鼻,锐泽索然无感,心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这个妖王,让其和死去的所有人陪葬
妖王见语言没有效果,便也不再多费口舌,眼底抹现恶毒之光,提起巨斧就要朝锐泽劈去,而锐泽依旧迈着坚定稳重的脚步,不退不避,眼底暗藏锋芒。
“嗤”
正在妖王欲要下手之际,身体上的好几处铠甲猛然破碎,藏在铠甲下的肌肤被锋利的剑气割破,溅下了大片的血渍。
“怎么会”妖王转眼间受了不轻的伤,本要劈下去的巨斧因疼痛而收回,眼底满是惊异。
待他察觉到这股剑气,即刻恍然大悟,如梦初醒,这竟是刚才垂死挣扎之人的杰作,没想到后续的威力会如此恐怖,让他的身上冷汗直冒。
不过终究是已死之人,短暂的失态后他有重振威风,轻怠地盯着锐泽,迅速地挥出巨斧,吼道“去死吧”
开天巨斧擦破长空,携带着狂风大浪,翻覆山海,朝场中仅剩的最后一人冲去。
“呼哧。”
两道青红剑芒自远方而来,横断虚空,撕裂阴阳,眨眼间在妖王的巨躯上闪逝即过,带起两道缤纷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