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摆着一壶小酒,两碟小菜。
吴妈上前几步,看到筷子散落在一旁,两碟菜已经凉了,唯只杯中酒空空如也。
“人已经走了”
半天,单雄信有些嘶哑的声音慢慢响起。
吴妈的眼神从桌上的残羹冷炙收回,忙应了一声“是”。
那边单雄信听见回应,沉默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吴妈才听见飘忽的两个字“也好。”
吴妈犹豫了很久,才试探着开口“老爷怎么不去送送小姐没看见您来,好像很伤心。”
“去了又怎样叫她在北平牵挂着,也不得安生。”单雄信慢慢道。
吴妈踟蹰着“可是”
不等吴妈这声可是说完,单雄信便侧身,替自己又斟了杯酒。
吴妈立即道“老爷可不能再喝酒了,您的身子这境况可不妙,魏军师说了,您以后最好少饮酒才是,否则再翻旧疾”
“啰嗦”单雄信呵斥,不顾吴妈的劝言仰首就是一饮而尽。
可杯中酒还没喝完,他忽然只觉得肝肾处一阵锥心刺骨的疼,还不及再说一句话,手里的酒杯“当啷”应声落在地上,撒了一地的酒。他捂着腹部整个人如倾颓大厦一样轰然倒在地上。
吴妈吓得六神无主,惊叫一声连忙上前去想要搀扶单雄信。
只单雄信怎是她一个妇人能扶得起来的蝼蚁撼树一样,全然是无用功。
单雄信捂着腹部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只推开一旁的吴妈断断续续地道“我没事我没事”
吴妈想出去叫自己的丈夫来帮忙,就在这个时候,单雄信却慢慢地撑着一旁的桌子试着站起身来。
吴妈连忙上前搀扶“老爷你没事吧”
可是话还没说完,便是一声惊叫。
只见单雄信躬身捂着嘴,放下手来的时候,满口的血。
吴妈被吓得六神无主,只颤声道“老爷我去给你请魏军师来。”转身拔腿便准备出去找魏征来为单雄
信看诊。
单雄信扶着桌角,身体内的疼痛依旧一阵阵地传来。
他只觉得头昏目眩,过了好一阵方才觉得自己脚下站稳了,忙喊住吴妈“别去”
吴妈脚步一愣,转头回来。
就看见单雄信撑着桌角、捂着腹部,慢慢地坐回了凳子上。
他脸色泛着不自然的青白色,额头上结着一颗一颗的汗珠。
“替我打盆热水来。”
好一阵,吴妈方才听见他含糊不清地这么说了一句,隐忍着痛楚。
“老爷,要不要还是请魏军师过来一趟”吴妈见他已经疼成这个样子了,心中不安,“你都吐血了,这。”
“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单雄信极不耐烦地就将她的话打断,“给我打盆热水来。”
话说得断断续续。
吴妈服侍他这么久,也知道他的犟脾气。
不敢违逆,连忙出去打了热水过来,又并着将原先魏征开过的药也煎了一副来。
单雄信服了药,又拿沾湿热水的纱布敷过疼痛处,由吴妈搀扶着回了榻上躺着。
单雄信闭着眼睛躺在榻上,脸色仍旧难受着。
吴妈在一旁看着他,叹声道“老爷,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这病来势汹汹,也不叫旁人知道,若是小姐以后知道了,说不定怎么责怪自己。”
躺在床上的单雄信闻言好一阵没动静,像是睡着了,像是没听到。
吴妈都以为他是已经疼得昏过去了,叹了一声,准备转身出去。
却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背后传来单雄信沉闷飘忽的说话声。
“告诉她又如何让她留在这里继续陪着我她留下来,我的病就能好么徒增她伤心。”
吴妈听见这话,一时心酸。
她转过头去看单雄信,却见他仍旧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一声不吭了。
吴妈摇了摇头,无可奈何转过身去,替单雄信吹熄房中的灯火。
一刹那,整个屋子陷入漆黑。
单雄信听见吴妈关上了门,脚步声渐行渐远。
这个时候他方才睁开眼睛。
眼前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
一整个世界都是安静无声的。
“到底留不住。”他闭上眼,轻声叹息。
已经临近腊月,一路往北平府北上,气候便变得愈发严寒。
燕赵之地的冬天总是比其他地方都要来得更早。
北上一路下来,途径的多处城镇早已经飘起了茫茫大雪。
北境万里,一片银装素裹,视野当中唯有无尽的雪白。
这已经是单嫣第四次前来北平。
上一次前来的时候,还是大半年前,为了搬救兵与逃命而来。
而这一次,却是新妇跟着丈夫归家。
不可否认,单嫣着实是有些紧张的。
罗成知道她的紧张后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