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过往神采奕奕。
“哦这我还真不知道,我这名字竟还是义父给我取的”罗成也是个识趣的人,只顺着他的话说。
定彦平高兴上头了“是啊,当年,我在北平暂住,留宿在你们家,那个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头。你爹说,叫我这个做干爹的来给儿子起个名,我也没推辞,就跟你爹说,如今罗氏门中有了香火后代,便算是成了,遂就借这么个字,叫你成儿啦”
罗成也笑“原是这样。”
“是啊”定彦平来劲了,笑说道,“后来你生下来还没多大,你不晓得,你跟我这个干爹最亲常常啊我跟你爹还说话呢,你就从你娘手里我身上扑小胖子圆嘟嘟的一个,抱在手里,我一逗你就笑,你一笑,哈哈哈,你猜怎么着就拉我一胳膊屎你娘还在旁边笑话,说什么这童子金招财,真是叫人哭笑不得我啊,是真想不到那个时候还在我胳膊上拉青屎的小胖子,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还都做爹了哈哈哈哈哈”
单嫣搂着小小坐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这种大爆料,还不是哪儿都能听到的
“义父,罗成小时候真在你胳膊上拉过屎啊”单嫣憋着笑,继续问。虽然这样很不厚道,但,谁叫罗成先不厚道占她嘴上便宜那她只好多听点他幼时丑事咯。
定彦平听单嫣问就忙说“何止啊,这小子的丑事儿多着呢,从前”
“成了成了义父,咱今天就说到这儿”罗成听着定彦平这口气还要爆料,再看那边的单嫣已经快笑到打鸣,脸色越发挂不住,赶紧出口打住话。
定彦平乐了,看他一眼道“哟呵小子,如今还怕羞了”
单嫣格格地笑,一边笑一边颤声
说“义父您不用管他,您继续说,我就爱听这个”
“行了行了,我说儿媳妇,你也别逗他了,没瞧他那脸都跟锅底一样了么。”定彦平也笑个不住,摆摆手,才算是把这话题终结。
罗成脸上实在是挂不住了,定彦平说别的他都还能接上,说这个就实在是
“对了。”罗成连忙转移话题,满脸笑地问定彦平说,“义父,我听我爹说,您不是在曹州称帅守关么”
定彦平的笑容僵了一下,叹息一声,才淡淡笑道“早辞官回乡了,就在老家置了几亩地,收收租子过日子,哪是什么曹州大帅”
“您卸任了”罗成微讶。
定彦平眼神有些黯淡,苦笑道“如今在这昏君杨广座下,不早些辞官,就难保命。自从忠孝王伍建章被斩首,当年兴隋的那一群元老,哪一个不是下场凄凉我想着,在这杨广的手底下带着也没劲,所幸就把我那曹州大帅的职务扔给我一个徒弟,回乡养老去了。”
罗成默然点头“您这话说得也是,如今我爹也常说,这朝廷一日不如一日,待着也没意思。”
“是啊,还不如在家快活。”定彦平笑起来。
罗成眼神一动,忽然抬起头来“那您这会儿是往哪儿走您是去周游,还是访友我记得您好像是山东人。”
定彦平却一笑“我还没问你呢小子,不在北平府带着,你这是往哪儿走呢”
单嫣还在想这话当怎么应答,那边罗成就笑盈盈说道“我们这是去我媳妇娘家,她娘家在南边。她许久没见她娘家人了,这出了月子,我带她回一趟娘家看看亲人,也叫我大舅哥看看孩子。”
单嫣感叹,罗成这丫谎话还真是张口就现编,说得跟真的一样。
不过,他这话说得也不全是假的,这一趟瓦岗,确实算得是她回家。
谁知道罗成这话刚说完,定彦平脸色就变了。
“你们还要往南走”定彦平皱眉道。
罗成笑道“可是有何不妥”
“太不妥了”定彦平拍桌沉声道,“好险的事成儿,我奉劝你们这趟别再往下走了,赶紧返回去。就算要走娘家,也等一阵子再去。”
“义父这是怎么了怎么
说这话”罗成笑意盈盈,眼神里却划过一丝狡黠。
“你在北平,恐怕还不知道。这儿已然是滑州地界,已过了黄河渡口。再往南走,会过瓦经过一处唤瓦岗山的地界附近。那瓦岗山如今反了一帮响马,靠山王杨林号召千万人马堵截在那儿,就抓瓦岗那帮反贼那地界如今复杂得紧,你们小夫妻两个还是别犯险,赶紧原路折回吧。”
瓦岗两个字,敲得单嫣心头一震。
她下意识抬眸去看罗成。
罗成面容神色顿时肃穆起来,装得二五八万的,震惊道“竟有此等事”
单嫣只看了罗成一眼就收回目光。
看着罗成那样子她八成也就猜到了,这小子又准备坑他干爹,从他干爹嘴里套话呢。
比着罗成的花花肠子,定彦平确是满脸的耿直“是啊,成儿,那地方凶险万分,你还是带着你媳妇孩子赶紧回北平为上。”
罗成蹙眉“义父,您怎么知道您是从那儿过来”
定彦平听着话笑一声“我啊,不是从那儿过来,我是要往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