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只想抓着那一小撮安稳的眼前利,连学严东庆赌上一把的魄力都没有啊。”
“我也只是猜测,但他到目前为止的一举一动,无一不在证明他不并愿意遵循您的教导,去做一位王道君主。”
商司古略带担忧,提醒道:“朱家的血脉之中流淌着纵横的基因,而乱世正是纵横最需要的仪轨。山河陆沉,群雄逐鹿,已经让纵横二有了出现的契机啊。”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如果他真的不想听,就就由他去吧。老夫做到这一步,也能够还清这些年承朱家的情谊了。只要天下黎民能不再受序列之苦,这座帝国是姓朱,还是姓其他的,那都不重要了。”
张峰岳忽然转头回望,朝着神色凝重的商司古微微一笑。
“司古,如果老夫有天要你放弃手中执掌的黄粱法境和大明律,从如今的法序领袖变为一名普普通通的司法吏目,你会愿意吗?”
“大人,我想问到了那天,这片天地是否还有律法存在?”
“礼教化人心,法规范人行。若是没了礼法,人与兽无异。”
“那我再问,断绝序列之后,人们是否会愿意遵循律法?”
“那时候应当是人人渴求律法,尊重律法。人的高贵与卑贱不再由序列决定,而是由法则判定。”
“既然如此,那当一个小小的司法吏目又有何不可?司古甘之如饴!”
“好一个甘之如饴!”
张峰岳口中发出一阵爽朗豪迈的大笑,眼中露出向往的光芒。
“那老夫索性就在这番地当一个教书匠,学费就定成一袋子当年新收的青稞,再加上一壶香甜的酥油茶,就足够了。”
老人笑看着商司古,打趣道:“到时候老夫要是受了不公平的委屈,你可要为老夫做主啊。”
“那是当然。但您要是作奸犯科,那我也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商司古义正言辞,表情一片肃穆。
“哈哈哈哈哈,用不着,用不着。老夫一定老老实实教书,本本分分做人。”
张峰岳抬起手掌拭去眼角笑出的泪水,回身仰望那宛如直入云霄般的高耸山道。
“雄关漫道真如铁老夫这一生的险阻关隘,也终于快走到尽头了。”
话音落地,老人竟抛开了手中的木杖,撩起前襟,大步前行。
商司古没有再继续跟随,而是凝望着那道已经无法撑起衣袍的消瘦背影。
手中无竹杖,脚下无芒鞋,却依旧身似清风,轻胜快马!
在漫长山道尽头,一身白衣的袁明妃早已经等在这里。
在她的身后广阔的山顶广场中,是数不清的祈福经幡和洁白哈达,被簇拥其中的是一间金砖红瓦的小小庙宇。
“天阙袁明妃,见过首辅。”
“别这么见外,你就跟李钧一样,叫老夫一声叔吧。”
张峰岳两只手背在身后,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笑着点头。
动作神态像极了一个和善的长辈,来自己发达后辈家串门。
“呀,差点忘了问你.”
张锋岳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造访的目的,笑眯眯的看着袁明妃。
“你要是成就了完整的佛序二,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了?”
袁明妃凤眼微瞪:“您说什么?”
“你说什么?!”
朱平煦听着这声饱含怒意的喝问,将先前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李钧孤身一人进了北直隶,在大名府杀了春秋会的韦升。”
“好啊,看来我们对东院的警告,不止没让他退惧,反而是将他彻底激怒了?”
嘉启皇帝脸色阴沉难看,一双英挺的眉毛紧紧扭在一起。
“他接下来必然还会继续对赵恪他们下手,如果拦不住李钧,一旦赵恪和周长戟也被杀,那春秋会的人心可就散了。”
“怎么拦?”
嘉启眉头一挑:“是派你亲自去和李钧一分生死?还是让朕把他们接到这座皇宫中来?为了几个脑后生了反骨的叛徒,就把朕手中的底牌全部掀开?”
“李钧是不好解决,但是墨序东部分院.”
朱平煦话未说完,就被嘉启扬手打断。
“那是套在他身上最后的枷锁,之前的试探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韦升的死就是他给出的反击。所以除非有十足的把握,不能轻易对东院动手。”
朱平煦眉头微蹙,此刻嘉启显露出的犹豫和顾虑,让他感觉些许烦躁,还有隐藏极深的一丝不满。
嘉启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来回踱步,落步极重,在大殿铺设的金砖上踏出声声闷响。
“还有一条消息,严东庆出现在江西行省境内”
嘉启脚步猛然一顿,冷眼扫来:“你想说什么?”
“微臣想说,是不是把这个消息告知李钧。以我们对他的了解,他现在最想杀的人就是严东庆,一旦得知严东庆和龙虎山搅合在了一起,李钧很可能会立刻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