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
眉利如刀的赵恪和已经身死的徐海潮,都是出自一等门阀家族,身份显贵。手下人平均序位至少也在序五以上,实力强横,但人数偏少。
而刚才出言讽刺赵恪的韦升,则跟同为‘春秋四士’的周长戟属于同一阵营,跟随他们两人的也几乎都是出自没落门阀的寒门子弟,序位普遍不高,但胜在人数众多。
两座山头虽然都以‘再造儒国’为毕生事业,但相互之间矛盾不浅,唇枪舌剑的对骂只是常事。
若不是有会首严东庆一直居中斡旋,恐怕早就有内斗流血的事情发生了。
“行了,今天没人想听你们做这些无意义的争吵。”
气质沉稳的周长戟并没有帮韦升说话,而是开口打断了两人,转头看向上首位置的严东庆。
“会首,您为徐家复仇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儒序,年轻一辈无人不是心驰神往,对您的恩义交口称赞。”
周长戟话音顿了顿,语气凝重道:“但这件事闹出的动静不小,特别是这次您动用了安插在鸿鹄和六韬的人,大老爷那边恐怕不好交代啊。”
“什么大老爷?不过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凭什么能当我们的大老爷?”
赵恪怒声呵斥:“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周长戟你是不是跪的太久了,已经站不起来了?”
“赵恪,我知道徐海潮的死让你心里很不舒坦,所以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但我还是好心奉劝你,不要像条疯狗一样四处乱咬。”
“徐海潮是为春秋会而死,是为我们众人而死,他死得其所,我怎么会觉得不安?”
赵恪冷笑连连:“正相反,现在觉得不安的应该是你们吧?当初要不是你们向会首进言,放了杨白泽进入华亭县,徐家怎么可能这么快出事?!”
“放屁!赵恪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韦升怒声喝道:“你要是想找死,我现在就能成全你!”
“我血口喷人?朱平渊那条老狗还在会中的时候,你们就跟他眉来眼去,走的格外亲近。我现在甚至怀疑,在朱家下令放弃徐家的之后,你们之中就有人暗自在为杨白泽通风报信,故意迫害徐家!”
“赵恪,一些无凭无据的臆测,不应该拿来对准自己人,这样只会寒了大家的心,你明白吗?”
就在两座山头的矛盾即将有激化倾向之时,身为会首的严东庆终于开口。
“是,会首。”
赵恪闻言瓮声瓮气的应道,愤愤不平的撇了眼神,不再去看对面的韦升和周长戟。
“其实我知道大家对这件事的看法不一。但我想说的是,不管徐海潮是出身豪门望族,还是起于浮萍微末,他都是我们春秋会的同道中人,手足兄弟。所以他出事,我们绝不能不闻不问,更不能袖手旁观!”
严东庆的话音陡然拔高,“哪怕对面是朱明皇室,是新东林党张峰岳,是天阙李钧,我也无所畏惧,必报此仇!哪怕是因此失去性命,也不过只是引刀成一快,无怨亦无悔!”
话音落地,一片粗重的呼吸声紧跟而起。
只见长桌左右人人双拳紧握,眼眸泛红,似乎恨不得现在就要跟严东庆提到的这些人生死相搏,以命换命。
“长戟刚才说的对,我现在确实已经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会首我”
周长戟羞惭,正要解释,却被严东庆直接抬手打断。
“不过你们放心,这对于我们春秋会而言,并不是一场死局,而是一次千载难逢的良机!”
严东庆沉声道:“我们在儒序内部隐姓埋名蛰伏多年,与朱明皇室假意逢迎虚以委蛇,与新东林党委曲求全忍辱负重,为的就是有一日能够脱离桎梏,打破套在我们春秋会身上的重重枷锁!”
“现在这个机会已经来了,只要我们戮力同心渡过眼前的难关,春秋会就不再是朱家用来反抗制衡新东林党的工具。春秋共志,共赴时艰,就在今日!”
众人拱手,异口同声:“春秋共志,共赴时艰。请会首示下!”
“现在我们面临的最大危机,一是来自皇室,二是来自李钧。”
严东庆目光扫过左右的赵恪等人,缓缓道:“你们三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通过黄粱求见嘉启皇帝,撇干净自己身上的责任,表明你们不会与我严东庆沆瀣一气,依旧愿意效忠于他,设法先保住会中兄弟们的安全。”
韦升面露迟疑,问道:“会首,事到如今,他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相信我们吧?”
“蠢货,会首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你还听不懂?你觉得小皇帝现在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赵恪冷笑道:“他就算知道我们是假意逢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除非他愿意放弃整个春秋会。”
“明知是假,他为什么不能放弃?”
韦升脱口而出,旁边的周长戟想要伸手阻拦,都还是慢了半步。
“所以有些东西是与生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