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孽种接手徐家,继续供奉你在黄粱之中安享美梦。我说的对不对?”
徐升月的身影越发飘忽,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潮儿,你怎么会如此猜忌为父?”
“别装了。”
徐海潮表情狰狞:“我告诉你,你藏起来的那些血脉孽种早就被我杀完了。等我死了,你这一脉的香火就彻底断了!”
“你们也别高兴.”
徐海潮凶狠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列祖列宗。
“你们的子嗣一样也活不了。没有人再维系供奉你们的黄粱梦境,你们这群老古董也能死的干干净净了。”
“疯子,你这条恶狗!老夫一早就该亲手杀了你!”
徐升月怒声骂道,眼前却晃过了一张苍老的面容。
不知道是徐家哪一辈的祖宗,张牙舞爪的扑向徐升月,光影交错重叠,如人一般扭打在一起。
明知道毫无作用,但他们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心头的怒火。
“徐家亡于你们父子之手,我们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被团团围住的徐升月身影模糊不清,眼中所有的哀切忿恨全部烟消云散,站在翻滚的鬼影之中,冷冷的盯着徐海潮。
“哈哈哈哈.”
徐海潮被这滑稽的一幕逗得放声大笑:“杨白泽,你看到了吗?这些人的劣根,你觉得张峰岳有本事斩的断,拔的完吗?他的新东林党已经烂透了,就算他再怎么挽救,结局也注定只能是覆灭!”
“独党灭,春秋生。”
徐海潮凝望着坐在棋盘旁岿然不动杨白泽,话音缓慢:“到最后,你觉得是谁输,是谁赢?”
话音落下,杨白泽突然感觉寒意笼罩周身,耳边徐家投影嘈杂的谩骂声倏忽淡去,脑海之中只剩下徐海潮那双充斥着凶戾的眼睛。
一股几乎无法抵抗的强烈臣服感在他心头猛然升起。
杨白泽目眦欲裂,一双瞳孔中墨色流转,缓缓勾勒出一个笔画模糊的‘徐’字。
“禁!”
一声断喝如雷霆划过心头,击碎了杨白泽眼前的幻象。
浑浊的眸子再次恢复澄清,杨白泽浑身大汗淋漓,同被刚被海水中捞出来一般,瘫坐在椅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就这么短短一瞬,他差点就被徐海潮打上儒序印信,沦为对方操控的傀儡。
而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救回来的,正是商戮。
只见商戮横步挡在杨白泽的身前,和垂死挣扎的徐海潮展开一场肉眼可不见的交锋。
勉强回神的杨白泽根本看不到两人之间的争斗在如何进行,只能从那群徐家列祖列宗的身上窥见一二。
这群人此刻停下了闹剧般的撕打,一个个颤抖的跪在地上,身影如同冰雪遭遇炽热烈阳,飞速消融。
唯有徐升月依旧强撑着一动不动,怨毒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从徐海潮的身上挪开半分。
哐当哐当
与此同时,在这层阀楼的深处,供奉徐家先祖的祠堂中。
香案上的牌位接连翻倒,供奉在牌位后的透明缸中,淡绿色的液体来回激荡,浸泡在其中脑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尖锐的嘶吼声回响在空气中。
修习儒序礼艺和法序法理,本就是所有序列之中最讲究规矩的一群人。
此刻徐海潮和商戮交手,没有拳来交往,没有鲜血四溅,完全是一片云淡风轻,外人根本看不出半点其中的凶险。
自然也包括在楼下等了半天的李钧。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拿眼睛就能瞪死人?”
突如其来的不耐烦的声音,直接碾碎了商戮和徐海潮之间那座无形的礼法战场。
“这么磨磨唧唧,得弄到什么时候?”
如同被山岳压身的徐海潮,在李钧的【克敌】之中根本无法动弹分毫,只能任由一只大手扼住他的脖颈,从这座露台直接扔了出去。
甩飞半空的徐海潮强行止住翻滚,停身在半空之中,发髻散乱,黑发翻涌。
属于儒序三的礼艺能力发挥到极致,跪在地面的门阀众人如同提线木偶,在徐海潮的控制下站了起来。
“李钧.”
沙哑的话音刚刚出口,一道黑红雷霆便乍现在徐海潮的面前。
一个骨节分明的拳头裹挟着刺骨的冷雨,直接砸在他的脸上。
轰!
环形的气浪涟漪凌空激荡,层层扩散。
徐海潮的身影被恐怖的巨力拉扯成一条模糊的直线,笔直撞进宽阔的松柏大道。
暴雨也难以压制的尘土四散飞扬,令人毛骨悚然的深坑之中,徐海潮躺在坑底,四肢断裂扭曲,已无人形的面门中嵌着一只目光涣散的眼睛。
李钧落在坑边,抬手指向深坑上空,炼化到极致的崩势劲力在缓缓凝聚,如一座山峦在此处悬停。
峰峦沉落,山崩地裂。
徐海潮连同身下的地面猛然下沉数寸,被彻底碾成一滩糜烂